从早上吃完点心起,我就和二妹分站在大门口左右两边的门墩儿上,等着看“出红差”的。这一阵子枪毙的人真多。除了土匪强盗以外,还有闹革命的男女学生。犯人还没出顺治门呢,这条大街上已挤满了等着看热闹的人。
今天枪毙四个人,又是学生。学生和土匪同样是五花大绑在敞车上,但是他们的表情不同。要是土匪就热闹了,身上披着一道又一道从沿路绸缎庄要来的大红绸子,他们早喝醉了,嘴里喊着: “过二十年又是一条好汉!”
“没关系,脑袋掉了碗大的疤瘌!”
“哥儿几个,给咱们来个好儿!”
看热闹的人跟着就应一声:
“好!”
是学生就不同了,他们总是低头不语,群众也起不了劲儿,只默默地拿怜悯的眼光看他们。我看今天又是枪毙学生,便想起这几天妈妈的忧愁,她前天才对爸爸说:
“这些日子,风声不好,你还留德先在家里住,他总是半夜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来,怪吓人的。”
爸爸不在乎,他伸长了脖子,用客家话反问了妈一句: “惊么该?”
“别说咱们来往的客人多,就是自己家里的孩子、佣人也不少,总不太好吧?”
爸爸还是满不在乎地说:
“你们女人懂什么?”
我站在门墩儿上,看着一车又一车要送去枪毙的人,都是背了手不说话的大学生,不知怎么,便把爸妈所谈的德先叔连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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