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得继续跑,因为我们离路太近了。”
女人回答了句什么,他没有听懂。他们又跌跌撞撞地向田中央跑去。特纳感到身上的疼痛就像火烧一样。男孩在他的臂弯里,而女人似乎又在往后拉,想把儿子抱回去。这时,田里已有成百上千号人,都尽力向远处的树林跑去。听到炸弹的呼啸声,大家都蜷伏在地上,可是那个女人对潜在的危险一点都不警觉,他只好又拉着她卧倒,这次他们把脸贴在新翻垦过的土里。炸弹的呼啸声越来越尖锐,女人大声地喊着,仿佛在祈祷着什么。这时他才意识到她说的不是法语。炸弹在远处的路边爆炸了,大约一百五十码开外。但此刻第一架飞机又转向村庄,降低高度开始扫射。男孩已吓得哭不出声了,他母亲也不肯站起来。特纳指着正从屋顶掠过的轰炸机。他们正处在它的飞行轨道上。没有时间争论了,但她不想动弹。他纵身跳入犁沟躲了起来。机枪在耕地里波浪扫射的声音和引擎的轰鸣声从他们身边掠过。一位受伤的士兵在大喊大叫。特纳站了起来,但女人不肯拉着他的手。她坐在地上,紧紧地抱着儿子,用佛兰芒语和他说话,不停地抚慰着他。她一定在说,一切都会好好的,妈妈向你保证。特纳一句佛兰芒语也听不懂。不过不懂也无所谓,因为她对他简直视而不见。男孩正透过母亲的肩膀茫然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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