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像人类历史的许多时期一样,今天,在我们中间有许多聪明的人总以为自己已经把所有早年的热情看透,从而确信再没有什么值得为之生活下去了。持这种观点的人正在变得极为普遍。他们虽然并未得到真正的幸福,却为这不幸感到庆幸;他们将这归之于宇宙的本质,认为这是开明人士应持的唯一可取的理性态度。他们对自己的不幸的夸耀,使那些较少世故的人对其真诚表示怀疑,认为对痛苦表示欣赏的人实际上并不痛苦。这种看法过于简单。这些受难者无疑在他们的优越感和洞察力方面得到了一定的补偿,但这不足以弥补纯朴快乐的丧失。我个人从不认为,不快乐还有理性、优越可言。聪明的人只要情势许可,是会感到快乐的,如果他发现对宇宙的思考一旦超过了某一极点就会使人痛苦,那么,他就会转而考虑别的问题。这就是我在本章所要说明的观点。我想奉劝读者请君,无论出于何种理由,理性都不会将禁令加诸幸福;不仅如此,我还坚信,那些真心诚意地把自己的哀怨归之于自己对宇宙的看法的人,是本末倒置了。事实是,他们之所以不幸,是出于一些他们并不了解的原因,而这种不幸便使得他们去思索自己生活于其中的世界里那些惹人不快的方面。
对当代美国人来说,我准备讨论的观点早已由约瑟夫·伍德·克鲁奇先生在他写的《现代性情》一书中表述过了。对我们的祖辈来说,则是拜伦的观点;对于所有时代来说,则是《布道书》一书作者的观点。克鲁奇先生说:“我们的事业是一种失败了的事业,在大自然的世界中,我们找不到自己的位置;然而我们并不因此而对成为人类感到遗憾。我们宁愿作为人死去,也不愿像动物一样地活着。”拜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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