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普宁照例洗洗手,洗洗脑袋瓜子。
他回到“俄”字办公室拿他的大衣、围脖、书和公事皮包。法特恩弗斯博士还在一边写作一边微笑呐;他带来的那包三明治已经给打开一半;他那条狗一声不吭地趴在地上。普宁走下阴暗的楼梯,穿过雕塑博物馆。人文楼鸟类学系和人类学系也潜伏在里面呢,由一条颇具洛可可式样的透雕细工长廊连接另一座砖楼——弗里兹楼,餐厅和教职员俱乐部都在那里头:上个斜坡,直转弯,再溜达几步便可闻到一年到头都有的油煎土豆味儿,那糟透了的讲究营养平衡的伙食正等着您呐。夏天,长廊格架上攀满生机勃勃、微微颤动的花朵;现在凛冽的寒风从光秃秃的格架吹进来,不知是谁把一只捡到的连指红手套放在结冰的喷泉口上了,从那儿长廊分出一条岔路,直通院长办公室。
波尔院长是个动作慢慢腾腾的老头儿,个儿挺高,戴一副墨镜,他两三年前就视力不佳,现在差不多彻底瞎了。然而,他像太阳升落那样有规律性,每天都由他的侄女兼秘书搀扶来到佛里兹楼;老先生就像一位古代尊贵的人物,瞎摸黑眼地来吃他这一顿瞧不见的午餐。大伙儿尽管对他这样走进来的凄惨样儿早就习以为常,但是每当他被领到他那把刻花的椅子前,两只手瞎摸桌子边缘的时候,饭厅里总是静多了;就在他身后的墙上画着一幅他风度翩翩的肖像,叫人看了不由得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饭厅四壁那幅著名壁画,是一九三八年由朗氏创作的,包括许多历史性人物和温代尔教员,场面宏伟,美术系的奥莱格·考玛洛夫在前十年加上了一组人物:波尔院长身穿双排扣紫红色礼服,脚登赤褐色皮鞋,正在炯炯有神地凝视着理查德·瓦格纳、陀思妥耶夫斯基和孔夫子递给他的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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