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诗话》曰:“以文字为诗,以议论为诗,以才学为诗,终非古人之诗。”陆仲昭《诗镜》曰①:“古人佳处,不在言语间。气太重,意太深,声太宏,色太厉,佳而不佳。诗不患无材,而患材之扬;不患无情,而患情之肆;不患无言,而患言之尽;不患无景,而患景之烦。”王渔洋《居易录》论《唐贤三昧集》引洞山云②:“语中无语,名为活句”③,又达观云:“才涉唇吻,便落意思。并是死门④,故非活路。”
(274—275页)①陆仲昭:明陆时雍字,在辑《古诗镜》、《唐诗镜》的基础上,撰有《诗镜总论》一卷。
②《居易录》:清王士禛(号渔洋山人)撰,三十四卷。又辑有《唐贤三昧集》三卷。洞山:瑞州洞山悟本大师俞良价。
③禅宗有死句活句之说。意路不通无义味句,谓之活句;有义味通意路句,谓之死句。洞山又云:“语中有语,名为死句。”
④死门:绝路。
严羽《沧浪诗话》上的这段话是有针对性的,他不满意宋人多发议论、爱用典故的通病,所以才说这番话。他是把“以文字为诗,以议论为诗,以才学为诗”作为诗之患提出来的,很有意义。他反对作诗过分追求造句新奇、议论说教、卖弄学问,这不但是对诗歌内容的要求,也包括对形式的要求。
明陆时雍提出好诗必忌“气太重、意太深、声太宏、色太厉”,也就是在气势、立意和声色上主张不要过分,适可而止。他另在《诗镜总论》里讥笑晋人的华言巧语,“专寻好意,不理声格”,可见,他比较注重诗的韵味和声调,不十分注重立意和情思要有多深。他所谓的诗之患也是从这个角度着眼,在材、情、言、景方面,主张不可太露、太滥、太尽、太乱,强调留有余地者为佳。这个看法是正确的。王士禛编选《唐贤三昧集》的原则是“神韵”和“妙悟”,特别重视神韵与声调的结合,不求立意和情思的深切,很着重全诗的韵味。他引悟本大师和达观的话,是用禅说诗,强调的是欲言又止的含蓄风格,如果是“语中有语”,便是死句,当是指诗要含蓄不露说的,言外之意要各人自己去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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