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游荡在早晨和晚上之间。没有骨灰盒,没有墓地,无法前往安息之地。没有雪花,没有雨水,只看见流动的空气像风那样离去又回来。
一个看上去也在游荡的年轻女子从我身边走过去,我回头看她,她也在回头看我。然后她走了回来,认真端详我的脸,她的声音仿佛烟一样飘忽不定,她询问地说:
“我在哪里见过你?”
这也是我的询问。我凝视这张似曾相识的脸,她的头发正在飘起,可是我没有感觉到风的吹拂,我注意到她露出来的耳朵里残存的血迹。
她继续说:“我见过你。”
她的疑问句变成了肯定句,她的脸在我记忆里也从陌生趋向熟悉。我努力回想,可是记忆爬山似的越来越吃力。
她提醒我:“出租屋。”
我的记忆轻松抵达山顶,记忆的视野豁然开阔了。
一年多前,我刚刚搬进出租屋的时候,隔壁住着一对头发花花绿绿的年轻恋人,他们每天早出晚归,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也不知道他们做什么工作。他们的头发差不多每周都会变换一种颜色,绿的、黄的、红的、棕色的、混色的,就是没有见过黑色。这两个人头发的颜色变换时总是色调一致,他们声称这是情侣色。一个月以后我知道他们在一家发廊打工,房东说他们不是理发的技师,只是发廊里的洗头工。我搬到出租屋的第三个月,他们搬走了。
他们在我隔壁房间里的言行清晰可闻,我和他们之间的墙壁只防眼睛不防耳朵。他们做爱时那张床嘎吱嘎吱响个不停,还有喘息、呻吟和喊叫,我隔壁的房间几乎每晚都会响起汹涌澎湃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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