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二十六号一定要动身回去,这天中午应邀在播半聚餐后,没有回芦屋,在心斋桥一带逛了个把小时,之后由幸子她们直接送往梅田车站。
“姐姐,恐怕又要相当长时间不能来了吧。”
“倒不如你到东京来好了。”姐姐从三等车厢的窗口里探出头来说。因为带着孩子,买了卧铺票也睡不成,二等三等都一样,为节约起见,她坐了三等车厢,“这个月菊五郎没有演出,下个月有他的戏。”
“上个月菊五郎在神户松竹剧场演出,我们还去看了,但是没有在东京、大阪看过他的戏。他演了《保民》[143],但是延寿太夫[144]也没有演出……”
“听说下个月菊五郎要在舞台上用真鸬鹚演出长良川渔夫的戏[145]。”
“那是新排的戏剧了,我最想看的还是舞蹈。”
“你这一说呢,小妹的舞蹈,富永姑母一个劲儿直夸,说什么没有比她跳得好的了。”
“雪姨不上车吗?”正雄一口东京口音问道。
“……”
雪子站在幸子身后,倒成了送行的一方,笑嘻嘻地似乎在说着什么,这时开车的铃声响了,谁也没听清她说的话。姐姐一开始就猜度出了雪子的心思,这次和她一起西下,反正是想要留在这里,所以姐姐既然没说要她一起回京,雪子也未多加解释,自然而然就决定了。
幸子依照雪子的意见,有关妙子的事对姐姐只字不提。而妙子好像把幸子再也不提那事,理解成默认了自己的行为似的。从那以后,她越来越放肆,每天都往西宫跑。如果只是白天去倒也罢了,竟十天八天都不回来吃晚饭。这样一来,连贞之助都有时不免脸色阴沉了,幸子不由得暗中为她捏一把汗。每每在这样的晚上,贞之助、幸子和雪子都尽量不提“小妹”,但是,正因为知道彼此都在刻意为之,就更觉得别扭。此外,幸子也考虑到对悦子的影响。虽然母亲和雪子都对悦子说,小姨近来回家晚是因为忙着制作偶人,但是悦子显然不相信。虽然没人教她,她在晚餐桌上也从不说妙子。幸子屡屡提醒妙子,至少也要注意不在丈夫和悦子面前太肆无忌惮了。妙子只是不痛不痒地“嗯”两声,两三天回得早一些,随即又依然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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