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是一种无色透明的东西,我这样想。我经常跟这个看不见的家伙打交道,感觉到它,体验到它,遵守着它,然它却不是一个物体,不是一堵真实的墙,只在撞着制度的时候,人方有着那种撞在水泥墙上的疼痛。
前日的晚餐,我做了一道红烧鲤鱼,喝了两杯二锅头,这原本是很好的一顿晚餐,然不幸的是:一枚鱼刺忽然卡在了我的咽喉。吃鱼被鱼刺卡,已不计其数,或咽下些饭,将那鱼刺挟持下去,或喝醋将鱼刺软化,总之是有很多种土方法。这次却没有那么幸运,一碗饭咽下,鱼刺仍卡在咽喉,又喝醋,喝下大半瓶醋,亦无济于事。其时已是21点,因为喉间有刺,睡觉也无法入眠,那刺真是守在一个要道,比之读书的古人那锥刺股更厉害得多,只有去医院了。
我去丰台铁路医院,这家医院离我住地不远,穿过若干胡同便到。但是,医院的门诊科室已经关门,只有住院部有医生。就挂了急诊号,去住院部。铁路医院跟大多数医院略约相同,门诊部与住院部有一点距离,门诊部是新楼,住院部还是老房子。在门诊部的走廊中拐七八道弯,出了楼,过一个院子进住院部,我是跟着一位出鼻血的病号方找到住院部的五官科医生,那位出鼻血的病人颇为严重,流血不止,然值班医生极其负责,大约处理有近一个小时,才轮上我。我当时卡得真是很难受,我以为,人生之最大不幸,莫过于有一根鱼刺卡在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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