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坐在桌边的椅子里突然向后一靠,双手捂住眼睛,哭了起来。她差不多哭了十分钟——在这空寂无人的屋子里发出巨大的、震撼人心的哭泣声,然后她又开始打起字来。她不时用胳臂擦着泪水涟涟的双眼,试图将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起来。过了一会儿,她开始控制住了眼泪。
于是我将身体朝前倾去,在他脸上啐了一口。可那不仅仅是啐,我真的用小口唾沫击中了他。我想,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这个。可那没有关系。我这样做不是为了他,是不是?
我将不得不因为侵犯了人的基本权利而支付罚金。布兰顿说也许是高额罚金。不过布兰顿自己从中脱身了,只受到了申斥。这对我来说,要比我也许必须支付的任何数额的罚金重要得多,因为,或多或少是我反扭着他的双手,强迫他走进听证会的。
我想,情况就是这样了,最终也只能这样了。我想我真的打算发掉这封信,然后在接下来的几星期里焦急地企盼着你的回信。那么多年以前,我曾待你不公正。虽然严格说来并不是我的错——我只是最近才意识到,尽管我们为自控和自我依赖的能力感到自豪,我们还是多么频繁、在那么大的程度上受别人的影响,我想说我感到抱歉。而且,我还告诉你一件别的事,一件我真的开始相信的事。即:我就会全面康复了,不是今天,不是明天,也不是下个星期,但最终会正常起来的。无论如何,正常得就像我们凡人有权享有的状态。知道那一点很好——知道生存仍然是种选择,而且有时候会感到,活着真好。有时,活着使人感觉到竟像是赢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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