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奥列格不能怀着贪婪的心情一个劲儿地想她,但要是能像一条狗,能像一条挨了打的可怜巴巴的狗那样去躺在她的脚下,那倒是一种享受。躺在地板上,像一条狗似的嗅她的脚——这也许是可能设想的一切幸福中最大的幸福。
然而,他当然不能允许自己表现这种动物的纯真——去到她家乖乖地趴在她的脚下。他得说一些表示歉意的客气话,她也将说一些客气话,表示歉意,因为几千年来事情就是被搞得如此复杂化了。
即使现在他也似乎看到昨天她两颊泛起的红晕,当时她说:“您知道吗,其实您完全可以住在我那里!”这红晕必须用笑声来抵消,用笑声挡住它,阻止它,不能让她再感到窘迫,这就是为什么必须想好最初的几句话,显得既有礼貌,又相当幽默,从而冲淡那不同寻常的境况:作为一个病人,他到自己的医生——个年轻的单身女人家里去借宿。要不然就什么话也别去想了,而只是在门口一站,望着她。不消说,应该立刻称她我加,对她说:“薇加!我来了!”
然而,不管怎么说,跟她在一起——不是在病房里,不是在诊疗室里,而是在一间普通的居室里,随便谈谈什么,他是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福气的。他大概会犯错误,不少地方会弄巧成拙,因为他对人类的正常生活已经完全生疏了,不过,他倒是可以通过眼神表示:“可怜可怜我吧!求求你,可怜可怜我!没有你,我是那么不好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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