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那个充当驿站的、臭熏熏的木屋里,我开始思考让我来到这里的秘密使命——这是我进入俄国境内后第一次想这个问题.我一直把这个秘密深埋在心底,不让它进入我的思绪,仿佛我也要对我自己保密似的.在这个单间木屋里,戈尔洛夫和驿站站长各睡一张床打着呼噜,佩奥特里裹着几条毛毯睡在火边的屋角里,鼾声不止,而我则坐在石头垒成的壁炉前,毫无睡意,眼望着微弱的火苗,耳边又响起三个月以前的那些话…… "那不是很容易的事."
这一声警告把我带回到了伦敦,带回到了那阴沉沉的港口,带回到了那个晚上——当时我站在一条木船甲板的栏杆边.木船就停泊在云雾笼罩的码头旁,周围到处是操着伦敦口音的水手和码头工人,他们一边干活一边吆喝着.没有人跟我说话,我只是凝望着水面.
我注意到一个身材单薄的水手悄无声息地走上舷梯,在我旁边的阴暗处止住了脚步.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他正端详着我,仿佛想知道我是什么人:我脚上穿着骑兵的长统靴,斗篷下面挂着马刀,显然不是出海的人.最后,那人走上前来,平静地问:"你是从弗吉尼亚来的基兰·塞尔科克吗?"
"是的."
"有人想见你,也是一个美利坚人——跟我们一样."听口音,他像是来自殖民地中北部地区,我想,是宾夕法尼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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