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开始写作以后才阅读《人民文学》《文艺报》并且开始关注我们的所谓文坛风云的。此前,我的印象是大多数时文不好看,一个毛头小伙子,一拿起笔来就有一种全盖帽儿的雄心或者野心,这虽然幼稚,却不足为奇:如果我认为我写的是现有文坛的成果的延伸,也许我最好是不写,继续积极地当我的团干部,前途可能要更无量得多。
一九五四年文艺报上开始批判“一本书主义”,我完全读不明白,作家的任务除了一本书又一本书以外,难道还有什么别的东西更重要更神圣不成?一本书主义不好,两本书、三本书还是零本书、没有书就更好吗?
在对于丁玲的种种批评之中,没有比批“一本书主义”更荒唐,更不得人心的了。我这个当时的局外人认为。
出现了对于路翎的《洼地上的战役》的批评,批得崇高辉煌。我记得是宋之的同志写了这样的高屋建瓴的文字。而我最初读这篇小说时,感觉写得委婉深情,是那些年我读过的本国小说中比较动人的一篇,高于许多其他篇的一篇。例如报纸上登过一位著名老作家的作品,描写一个农村青年去结婚,一路上急人所急,难人所难,又是救病人,又是堵口子,又是排解交通事故……把新娘和亲友急坏了,最后在迟到多时、衣无完布的情况下举行了婚礼。这样的小说意思虽好,实在难于恭维。这个作品,倒是报上加了编者按大力提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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