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颊上的伤从来没洗过也没包扎过,肿得火辣辣地痛,脸上干裂的皮肤像鼓起了一条条胖胖的毛虫。左腿仅仅是一道裂口,鼻子肿胀得不成样子还带着抽搐的阵痛,我只能用嘴巴来呼吸。
我躺在臭哄哄的呕吐物中渴念着水。已经两天没喝水了。
在痛苦中我毫无尊严可言。我明白这痛苦不仅仅是痛,还要我屈服于人体最基本的需求:要喝水,要撒尿,躺下去时还须找个能够减轻痛感的卧姿。当警官迈德尔和他的手下第一次把我带回到这里,点上灯关上门时,我还拿不准一个胖胖的一向养尊处优的老家伙能够忍受多少痛楚(帝国为了他的古怪念头而对他使出的种种手段)。但我的行刑者对疼痛的程度并不在意,他们要向我证明的是活着的身体意味着什么,一个活着的身体,只有当它完好无损时才有可能产生正义的思维,当这身体的脑袋被掐住,喉咙里被插进管子灌入一品脱盐水弄得咳嗽不止,呕不出东西,又连遭鞭笞时,它很快就会忘记一切思维而变得一片空白。关于我说过的野蛮人的事儿或是野蛮人说过什么话,他们没有再来逼问。所以我没有机会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激烈言辞朝他们脸上扔去。他们曾到囚室里向我表明人性的意义,在那一个小时里他们表现得够多了。
* *
也不是在比谁能撑到最后。我曾这么想:“他们坐在另一个房间里议论着我。他们说,‘他做硬汉还能做多久呢?一小时后再去看看吧。’”
Loading...
未加载完,尝试【刷新】or【关闭小说模式】or【关闭广告屏蔽】。
尝试更换【Firefox浏览器】or【Chrome谷歌浏览器】打开多多收藏!
移动流量偶尔打不开,可以切换电信、联通、Wifi。
收藏网址:www.ziyungong.cc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