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三次坐下来读巴维尔的文件。他说不清究竟是什么导致阅读如此艰难。不过,他还是专心翻看着,从字里行间的意义,到文件中的书信,到手写的墨水痕迹,到手指压过留下的脏处,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时不时地,他会闭上双眼,嘴唇触碰着那些纸张。多么珍贵:纸上的每一处擦痕,对他来说都是珍贵的,他对自己说。
他还是不太情愿地想到更多。他这种对巴维尔的侵犯中,还有那么点丑陋的东西作祟。他在想到那个孩子的遗作时,实际上有些想歪了。
对他来说,巴维尔的西伯利亚故事已经被破坏了,也许,它是被马克西莫夫的奚落破坏了。他没法假装那种写作本身并不幼稚,并非是拙劣的模仿。巴维尔赋予故事的生机是那样的少!他简直想拿起笔来替他写,划掉那一大段感伤的教条的段落,再添加些必要的生动笔致。年轻的谢尔盖是个自以为是一本正经的人,需要把他放得远远的,需要使他显得更可笑些,尤其是对他那种身体上的刻板律己。而且,那个乡下姑娘能吸引他的,肯定不是这种关系对夫妻生活的承诺(就他所能预见,他们的夫妻生活无非是就着干面包和萝卜咽下的一顿饭,在光秃秃的木板上睡觉),而是他的态度,让自己做好准备去接受一种神秘命运的态度。那种态度来自何方?来自车尔尼雪夫斯基,当然,不会仅仅是车尔尼雪夫斯基,来自福音,来自耶稣———是对耶稣的暗暗模仿,然后又像无神论者涅恰耶夫那样误解滥用,最终形成一套准则指引他去完成杀人的使命。脚跟后面跟着一群猪的风笛手。“她会为他做任何事的,”马特廖莎谈到那个猪姑娘卡特丽时说。做任何事情,容忍羞辱,容忍死亡。所有的羞耻都烟消云散,所有的自尊都烟消云散。在拉法伊女帽工场的屋子里,涅恰耶夫和他的女人们都做了些什么?还有,马特廖娜———她正在为成为后宫一员而梳洗打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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