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暑假与傅于琛游遍了法国才走。
他也难得有这样的假期,穿得极之随便。
平时的西装领带全收起来,改穿粗布裤绒布衬衫。
他租了两问房间,走路一前一后,人们仍然把我们当父女。
到回家的时候,仿佛误会冰释了。
但是我心底知道,一切很难如前。他们成年人旁骛多,心思杂,天大的事杯酒在手没有搁不下的,但是年轻人会比较斤斤计较。
我没有忘记那件事,我很清楚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一点也不觉得自己顽劣可怕,人,总要保护自己。
陈妈出来,我笑嘻嘻与她拥抱。
她喜道:“高了,长高了。”
这才发觉,上了年纪的人不知与小辈说什么好,就以“长高”为话题,相等“你好吗”。
房间的陈设同以前一样,躺上自己的床,恍若隔世,突然感慨地想,能在这里睡一辈子,也就是福气了。
并没有急着找学校,但与旧同学联络上,同年龄到底谈得拢。
都诉说功课如何的紧,苦得不得了。
有几个还计划去外国念大学,开始在教育署出入打听。
一日约齐去看电影,本来四五个人,各人又带来一两个朋友,成为一大堆人,票子已售得七七八八,不能成排坐,于是改为喝茶。
有一个男孩子叫我:“周承钰。”
我看着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我们见过吗?”
他深意地说:“岂止见过。”大家诧异地起哄,取笑我们。
他比我大几岁,面孔很普通,身体茁壮,实不知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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