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次,我走了运,可以在病房里躺上几天,别问我为什么,是那里唯一生病的学生,被一位圣洁的、像亲姐姐似的修女悉心照料,从早到晚目光从床上透过高大的窗子望向与有着小窗的教室、书桌离每个窗子都很远的自习室完全不同的方向和地方:一个地方,有森林,有草地,也有正在吃草的奶牛,一个熟悉同时也新鲜的地方,没有寄宿学校或者别的什么界限存在于它与这个病房之间。这个病房很小,与那个当年的城堡里所有的房间,自习室、餐厅、寝室不同。
一直待在这个小房间里。然而,有一天早上,好像一下子变样了:起床,穿上衣服,回到生活中,回到健康人的集体中去。从白色的床单,窗前在反刍或睡觉的牛,一个又一个既井然有序又形成毫无变化的视野的杉树树梢的无聊中走出来。(与此同时,在病房那些天里,胸口上带着不知是什么电子设备,看着窗外一块拥挤的墓地,我压根儿就没有觉得无聊过,同样很久以后又一次待在病房里也是如此。如果说有过的话,那么,在这里有发言权的记忆则会说:没有。)有可能,在形影相吊的这段日子里,我想念这个或那个同学,更想老师。只是离开医院病房之后,我压根儿就没有被吸引到他们那里。当然,我似乎应该马上去报到,去城堡顶层的教室上课。相反,我只是漫无目的地在早晨空荡荡的走廊上走来走去,然后躲进了,或者更确切地说,悄悄地溜进了同样空荡荡的公共厕所。距离下一个课间休息还早,我又一次走好运,久久地待在那里,没有受到打扰。只不过离开了有暖气的医院病房以后,在这个空间躲避时或者在这个躲避空间里感到冬天般寒冷,四周持续的水声似乎又加重了寒冷。我感到越来越冷。之所以这样,是不是因为我发了几天烧之后体温变低了?我发抖,我哆嗦,我打颤,这正合我意。我恐怕要待在厕所里,直到可能加重的烧退下去。我把自己关在距离半开的窗子最近的隔间里。我站在那儿,直到过了课间休息,等着下一个课间休息。还没人找我,还没有。别让牙齿格格打颤。拿出你的本事,寒冷的地方,让我发烧吧。但没有再次发起烧来,直到这冰冷的上午末了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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