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角度来,我们大概就可深一层知道他们为什么总是讲诸如此类的话了。像博尔赫斯,总说他是个读者,然后试着写点什么;或像卡尔维诺,他居然画出一道界线,把读书的人和制造书的人切开来,劝诫我们小心不要越过这条线,甚至一步也不要踩进出版社,以免失去了纯粹的阅读乐趣。
我想,现在我们大致懂了,这不仅仅是因为书籍的制造(从书写到编辑、印制以及往下的全部商业行为)是苦役、而阅读者是舒适悠闲大爷的好逸恶劳建议,更严肃的差别可能在于,作为一个书籍的制造者,你只能在语言文字的相对狭窄层面工作,惟有一个读者可和书保持友谊,享受那些说出来写出来的,还享受那些说不出来写不出来的,他用心智阅读,还可以用感受阅读,没有人会逼他讲出来,更没有人逼他证明,他不必舍弃不必搁置更不必在寻思说理的过程中倒过头来狐疑自己千真万确的感受,他拥有书的全部,更好的是他还可以保有书的全部。
我们其实知道的,并非所有好东西都能转化成所谓的“意义”,一如我们生活中的快乐哀伤有其更自在更体贴遂也想起来不免有更神秘来源一般,某种转折、某种柳暗花明,我们真实贴在皮肤上却只能说它是无来由的,其实并不真的全无来由,而是它说不清个道理,而且和意图确认它的意义反思脱钩。书籍中,特别是文学书籍中,这样无法诉诸意义也无法以意义捕捉的好东西俯拾可得。本雅明不无嘲讽地指出,从广阔的传说故事到封闭性的现代小说中,便落入“意义思索”的窠臼之中,从而苍天不语大地无言,我们遂再听不见其他所有无所不在的声音,我们还把已经在我们心中叮叮作响的声音给驱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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