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我永远难忘的玛蒂:
正如我在航空信——但愿信已在您温柔的手中——中预料的那样,为形势所迫,我必须离开这里,前往那块黑暗的土地。法警不肯发给我去尼加拉瓜的护照。我本来热切希望永远回到您的身边。在我心爱的人身边,我心里会感到快活。别难过,一切都过去了。不过,当时我落在这帮土匪手里,处境相当困难。他们只差给我戴上手铐,把我押送到港口了,似乎我是个罪犯,而不是个爱国者。作为爱国者,我唯一的罪行是不肯让危地马拉生活在乌维科那类暴君的血腥统治之下,这个笨蛋自认为是拿破仑·波拿巴,甚至可笑地把头发也梳成粗鄙至极的科西嘉人的模样。不过,我想跟您谈的倒不是肮脏的政治。
上船前,我给米托拍了个急电,他非常客气,从头天晚上起就在彭塔雷纳斯一直等到我到达。您跟我说过:“别让我弟弟喝酒。”您看,这次劝酒的可不是我。是他请我喝了几杯,边喝边等着开车。我们为我的到来干杯,为忆起我们在莱昂结下的同志情谊干杯,他坚持再要几杯茴香酒,坚持由他出钱付账。坦率地说,上火车的时候,我们很愉快,一路上甚至唱起歌来。记得吗,有一天,那个奇怪的瞎女人,人家管她叫米塞雷雷,在边道上边走边唱,我把她叫进来,要她献给您一首歌,还记得那支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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