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利斯早已失去时间概念。自己究竟在地牢待了数日,或是数周,他浑然不知。他最后一次见到阳光还是开车经过瓦维德维拉大街的那个下午,当时比森特还坐在他身边。他的手疼痛不已,想去搓揉,却找不到自己的手。他觉得已不存在的指尖频频刺痛,手腕剧痛难忍,仿佛铁丝穿骨。自从几天前,抑或几个钟头前,他始终觉得胁肋部位不对劲。他看不清自己排在黄铜尿桶里的尿液颜色,但色泽确实比平时深沉,还掺杂血丝。她一直没回来,马丁也没出现。他无法理解。难道他们就想这样吗?看着他的生命在地牢里慢慢腐蚀?
没有名字亦无面孔的看守人每天现身一次,至少他认为如此。他已经开始计算那人出现的天数。他是来送水和食物的。食物千篇一律:面包、发臭的牛奶,偶尔加上硬如鲔鱼干的肉干,他总要嚼上许久,因为有好几颗牙开始松动。他已经掉了两颗牙。有时,他把舌头伸到牙床上舔一舔,便能尝出自己的鲜血,总觉得那些牙齿恐怕已撑不住了。
“我需要看医生!”他这样要求送来食物的守卫。
看守人从不出声回应,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我在这里多久了?”巴利斯问道。
看守人充耳不闻。
“去跟那个女人说,我有话要跟她说。我要把实情告诉她。”
有一次,他醒来时惊见地牢里多了个人。看守人手上拿着发亮的东西,或许是一把尖刀。巴利斯无意自我防御。他感受到臀部被刺了一下,接着全身发冷。他又挨了一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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