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会怎么样?啊?”
“不是我不肯告诉你,我是怕,我万一说错了,真的应了话。我这岂不成了个乌鸦嘴了么?还是不说的好,不说的好……”
卢夏说着说着,站了起来,想要拔腿就走的样子。
“不行,你今天必须告诉我,城里人,不能这样,你这不是让我心里难受么?”
男人那吓坏的样子,恨不得立刻跪地祈求卢夏来拯救与他。
“你真的信我说的这些?”
“嗯,信,信……我今早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上个厕所还崴了脚脖子。现在想想我明白了,一定是你说的厄运缠身了,一定是的……”
卢夏看着他这么拉着自己,想笑又笑不出来。
坐定,卢夏想着街头算命先生的神态,竟不自觉的有了几分形似。
“这祸事,说白了,就是一个‘贪’字惹的祸,”
这个家伙,一定要让他自己说出那些事情来,他才会意识到祸端的可怕。
“如果,你不是太‘贪’的话,你也就不会惹来这牢狱之灾。”
“那怎么办?”
显然卢夏的话,让他的心里的小鬼,翻腾了起来。
“嗯、嗯、嗯……”
卢夏仰着头,用鼻子指弄着天,说着。
“人在做,天在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现在只有回头是岸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男人看着卢夏的样子,似乎一下子反应过来什么,疑惑的看着卢夏。
“对,我掐指一算,有人为了那个‘贪’字,先是放火,然后偷偷趁着黑夜潜入老牛头家中。想找到什么东西,结果东西没找到,老牛头死了……”
“不,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我没有……”
真相被揭开,心里的鬼也就跳了出来。
“我没有杀人,是他自己死的,是他自己……”
即使过去了两天,他仍旧脸色惨白,浑身颤抖。
“人是不是你杀的,你和我说的都不算。是王坤让你去的吧?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竟然连这种愚蠢的事都要干?”快眼看书 kuaiyankanshu.org
“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干,我什么都没干……”
蹲在地上的男人,双手抱着头,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
“哼,你是非要我把所有事情都说明白,你才肯承认,是么?”
卢夏站起来,看着他。
“那晚你偷偷的潜入徐老蔫家,趁着我们睡着,你就开始放火。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却没想到,有一双眼睛在暗中将你做的这一切,都看的一清二楚了吧?”
“那是他逼我的,是他,是他……”
卢夏不看他,径直向那双靴子走去,拎了起来。
“那晚你就是穿了这双水田靴子,还是夜黑人静的时候,你慌不择路的踩了一脚的泥潜入了老牛头的房中。”
说到这里,卢夏回头看着还蹲在地上,捂着头的男人。
“王坤也真是会找人,对于撬门抠锁的事情,你还是有两下子的。竟然在老牛头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跑进了屋里。”
卢夏拎着那双水田靴子,走到他的眼前,
“你看我说的对还是不对,你一进来,就从那堆书开始翻找,结果弄塌了书,轰隆……一声,将老牛头吵醒。然后,老牛头认出了是你,并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我……”
事情显然是瞒不住了,他绝望的看着卢夏,
“我真的没杀他,我就是问他东西藏在什么地方了,告诉我。可,他突然的激动了起来,奔着我就要扑过来,我一躲开,就在地上的两口箱子里乱翻一气,结果什么都没找到……”
“然后,你这个时候想,东西也许还在书堆中。于是你反身再次回来翻找,却不想,老牛头也奔着那些书而去,并在这个时候,突然犯了心脏病,开始抽搐的时候。你吓坏了,你想过要救他,可又怕他说出你来,所以你转身惊慌的逃走,结果一觉踢翻了放在炕沿边的尿桶。但,你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你吓得要死,推开门,慌乱中,又踢倒了我立在灶坑边上的柴火,仓促的逃了出去……”
“你?你到底是谁?”
一幕幕随着卢夏的讲述,再次回到男人的脑海中。这不是他想干的,不是他想的那样。
“你,到底是谁?”
“我是那个天天被你监视的城里人啊,大哥,您忘了么?”
卢夏阴阳怪气的一笑,并将手中的靴子扔到了他的眼前。
“这几天,你真是辛苦了,既要跟踪我,又要回去给那个人汇报,我就不明白了,他到底许诺了你什么。你竟然不顾杀人放火,入狱的风险,去做这种事情。”
“我没办法,真的,我真的是没有办法啊!”
这一刻他的声音,有些绝望,颓废的就连捂着脑袋的双手都无力的放了下来,人也瘫坐在了墙根处。
“他逼我,王坤他逼我,”
“你到底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中?”卢夏厉声问着他。
“是三年前的一个案子,我偷了邻村一户人家的稻子,连夜就买到了镇子上的米厂去了。”
“这件事情,王坤怎么知道的?”
看来这小偷的本事,还真是被他儿子给沿袭下来了。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也没敢偷太多,就是怕人家报警,查的太紧。”
他倒是会衡量,但毕竟他还是偷了人家一年的辛苦收成,此贼,损贼一个。
“那王坤又是怎知道的?当时他没找过你?也没报警?”
“没有,我以为这件事情没有人知道,直到那天他突然找到我,说让我做一件事情。一说让我去放火,我自然是吓坏了。我是手脚不老实,喜欢偷鸡摸狗的,可杀人放火的事情我是不做的,更何况,我就算是偷,也不在本村里偷,这也是我的原则。”
贼竟然还有原则?倒也不奇怪,这样的人就属于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那种,卢夏见过的也不算少吧。也许,他的儿子吕波就是就是那样的一个贼。追书看 zhuishukan
“然后他就拿出这件事情威胁你?”卢夏问着他。
“嗯,当时我也吓坏了,他是怎么知道的呢?他竟然说当时我把稻子卖到米厂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他为什么没报警?”
难道,那个时候,他就知道有一天要用到这个人么?
“我也奇怪呢,问他为什么没有报警,他说,报警我不就完了么。更可况偷的又不是村子里的粮食,他才懒得管呢。”
“是啊,都给你攒着呢,今天一起取回去了。”
卢夏冷冷的一笑。
“我当时真的是吓坏了,我说我不干,他就说如果我不干,就把我偷东西的事情抖弄出去。让我坐牢,还说出了我这几年其他的案子。”
他又开始大手用力的捧着头,开始呜咽着。
“我不想坐牢,也不能坐牢,儿子没有了。家里就剩老婆一个人,我走了,她怎么活?”
“可你想过没有,纵火可是大罪,你竟然答应了他,并且真的那么去做了?”
卢夏不可思议的问着他。
“你不仅纵火,后来还潜入老牛头的家,人虽然不是你亲手杀的,但却因你而死,这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