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马上,我就等了约『摸』半个钟头。在近十点的时候,她终于是来了。
一个肥胖过度的女人,身上穿着一件连衣裤,我一直很好奇这衣服是要怎么上厕所,是要连上半身也脱掉不成。
女人扎了一个并不算马尾的马尾,她的头发很短,而且上面已经有了点点斑白。跟一般人直接开门见山不同,她上来时再度确认了一遍我是否要留宿,在得到我的肯定答复后,面『色』怪异地跟我说等一会儿。
往返又是半钟头,在我已经快没有耐心的时候,一个男人过来了。秃头,年龄应该是四十多,他手里拿着一串钥匙,只不过应该是很久没用了,钥匙甩动间,一股陈年灰尘特有的味道,毫无保留地钻进了我的鼻孔。
那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将招待所的大门打开后,似乎是担心一些问题,才小声开口道:“招待所已经很久没人住了,门窗都有封死,正常情况下是干净的,不过我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脏东西。也不敢收你多少钱,以前是收的二十块一晚,你先看看,如果觉得可以的话,就给个十块钱吧。”
话语间,招待所的大门已经被打开,一种大铁门锈蚀后的嘎吱声随着大门被推开,尖利的声响不断在夜『色』中回『荡』。男人似乎有些害怕,也不再说话,走上前去检查了一下电表后,这才将屋内的灯给摁亮。
六十多瓦的白炽灯,算不得多亮堂,却是把四周都印衬出一片昏黄。
这是一间典型的农家小院。说是招待所,可在大铁门后还有一块院坝,院坝边缘是两块并不算大的土地,里面还有一些野菜葱蒜一样的东西。
“这里是厕所,住宿间在一楼,二楼楼梯被封了,也上不去,你看,要看看房间么。”
随着男人开口,我点了点头,跟他一起来到一扇枣红『色』木门前。
这里明显是太久没人来了,门把上的灰尘估计都有两三毫米那么厚。
房间一被打开,一股凉气扑面而来,这是因为房间密闭太久过后的正常现象,只不过这凉气一吹,我倒是没什么,那开门的男人,脸『色』却是唰的一下全白了。
我看的仔细,他应该是对这个地方有恐惧感。
房间里很白,出乎意料的才白。
一张四方桌,两根凳子,凳子的一旁就是床,在房间靠近东南角的位置,还有一个电视机,只是不知是好是坏。
我送了口气,至少比我想象中好了太多,除了味道有点儿大以外,倒也没什么不好。
“你觉得怎么样。”
我点头,表示很满意。男人明显松了口气,而后才道:“那房费你看。”
我从兜里拿出了二十块,递到男人手里。
“我住两晚。”
原本神『色』有些恢复的老板在听说我要住两晚后,面『色』有了更加明显的变化,不过他也没有拒绝,只是点头后将钱给收到了裤兜里。
“有事的话就打我的电话。我们家就在这里出去那条路的尽头,你也可以直接过来。我们这儿有的时候信号不是很好。”
我对男人笑了笑,而后点头。
男人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典型的庄稼汉,皮肤被太阳晒的黝黑,而且他的情绪全在脸上,甚至藏不住东西。
他刚才害怕过两次,一次是开招待所的大门,另外一次则是开房间大门。只不过从进门以来,我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心急会产生好奇。他到底在怕什么。
“那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我就先回了。”
我点了点头,并没有拒绝。
男人果真就揣着那二十块钱走了。
男人走后,我在屋子里晃『荡』了一会儿,去看了厕所和二楼,二楼的确如他所说,被一堵砖墙给封住了。而且上面抹了混凝土,看样子只怕是很长一段时间了。
我重新回到一楼的房间,将门窗全部打开,直到这会儿,房间内的空气才好了很多。
我将曹三牵到一旁,示意他今晚睡床。而我自己兴许是一个月的山洞感悟,让我习惯了晚上坐着,而且接触这行以后,很少睡觉,就算是睡着,也很快就醒了。
睡前,我大致计算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从这个村出去,就会进到城里,到时候路途就会平坦许多。原本我只是打算在这里歇息一晚才走,可刚才那男人的种种,却是勾起了我的一丝好奇心。
这个地方,应该没我想像的那么简单,我这人好奇心本来就重,晚上我也不太好开口问些什么,兴许明天白天以后,我可以去找那男人了解一点儿什么东西,如果对方真的不想说,我也不会强求,再住上一晚也就走了。
打定主意之后,我便关了门窗和电灯,进入梦乡。
我是被一阵『迷』『迷』糊糊地哭声惊醒的。
翻出手机一看,才半夜三点多。我伸手去摁电灯,摁了才发现居然停电了。
暗骂一声大爷的,我这才起身去『摸』手电筒,好在那男人走的时候将手电筒给留了下来,不然这会儿怕是又只有抹黑了。
哭声已经没了,甚至于我担心是我睡的『迷』『迷』糊糊产生的错觉。
醒了以后,想再睡却睡不着了。
我看了看曹三,后者一脸满足地躺床上睡的正香,嘴唇的位置还有一丝亮晶晶的东西,想必是正做着什么好梦。
为了不把曹三给吵醒,我将手电筒的光很快上移,却也是这个时候,我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轻疑一声,我缓缓起身,发现在手电光的照耀下,原本洁白的墙壁上面,竟然多出了一个黑影。黑影很是模糊,不过大致能够看出来,应该是个人形。而且还是女人。
我记得当初进到这房间的时候,可还没这个黑影。
兴许是见多了光怪陆离的事情,对这黑影我本身并不是很害怕,甚至用手摩挲了数下。
可指尖传来的除了清凉之外,几乎没有其他触感。我收回手指,不经意间,这黑影似乎又清晰了些。
我皱眉,这不禁让我想起了一部电影里的情节。
一个学校里发生了场大火,一个教室里的学生都没能逃生,全都烧死在了教室里,后来教室重新翻修并开始入教,一开始还没什么,可后来的一天开始,教室原本粉刷的洁白一片的墙壁,却是开始出现一些擦不掉的黑影。
一开始只是一个,后来黑影渐渐清晰,居然成了一个个抱头呐喊的人形。人形足足遍布整个教室的墙壁,且不多不少,正好是火灾中死掉那些学生的数量。
后来学校为了学生的安全,将其重新转移,只不过从那以后,在那间教室上过学的学生开始一个个消失,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到。
可更让人惊悚的事情被人发现,那就是每消失一个学生,墙壁上的黑影就会多出一个。到的后来,校方实在没有办法,不得已关闭了学校,自此事件才慢慢儿平息。
眼前的黑影,让我情不自禁地便想到了这件事情,不过应该是巧合而已。这也只是小时候大人讲的一个恐怖故事而已。按理来说,就算有冤魂想要害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