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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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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公孙黑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时,子南瞬间发现了公孙黑衣服里的秘密。子南顿时睚眦俱裂,抓起一支戈向公孙黑刺去;公孙黑被突如其来的进攻吓破哩,扔下手中的礼物转身逃跑。

子南血往上撞,眼球表面的毛细血管都要爆开了,攥着武器在后面发了疯似的追赶。

两人一追一逃,很快来到一个熙熙攘攘的十字路口。公孙黑被行人阻挡停了半步,公孙楚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挥戈将他的后背豁开一个可怕的、深可见骨的伤口。公孙黑乒在地,暗叫:“我命休矣!”两眼一闭准备受死。

但是喷涌而出的鲜血使得公孙楚在最后关头恢复了理智:公孙黑毕竟是公室册封的上大夫。公孙楚显得有些惊讶,显得有些茫然,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于是停止攻击、后退几步,带着武器匆匆跑回家了。

公孙黑被随从们抬回家。消息立即传遍了新郑城,家家户户关闭门窗,街道上很快就连一个人都看不到了。罕虎担心会爆发氏族大乱,忙把驷带和游吉和卿士大夫召进宫,又把城市卫队派到两家门前。

郑简公派人去看望公孙黑时,他刚刚处理完伤口。由于失血过多、面色惨白,公孙黑已经爬不起炕了,他对使者:“我带着礼物好心好意地去看望楚,没想到他这么丧心病狂地对我!”

大夫们凑在一起商讨如何处理该事件。大部分人都是同情公孙楚的,但是公孙楚的鲁莽行为却把自己陷入被动的境地。按照郑国刑律,他的罪行属于僭越君权、“专杀国家大臣”,罪不容诛。公孙黑的党羽们揪住这一点,强烈要求将公孙楚处明正典刑。

但是子产:“公孙黑本来是打算杀死公孙楚的,只不过被楚占先而已。所以尽管公孙黑是受害者,但是他的罪行与公孙楚是一样的。如果楚犯下死罪,黑一样要被处死。”这样一来他的党羽才止住喧嚣。

子产又:“既然两人都有罪,而楚的年龄较,那么他的罪行就大一些。”后来大夫们达成妥协,决定将公孙楚流放到外国去。

子产于是下令把公孙楚带上宫廷,当着郑简公和大臣们的面历数他的罪行:“国家有五大节,而你都触犯了:第一,君主在国,你擅自动用武力,这是不畏君威;第二,触犯国法,这是不听国政;第三,子皙位居上大夫,你只是下大夫,却不甘居人下,这是不尊贵臣;第四,子皙年长,你年幼,这是不尊长者;第五,以武力攻击兄长,这是不养血亲。国君发命:‘我不忍杀你,暂且赦免你的死罪,你还是远远地离开郑国吧!’所以你快些走吧!不要再加重自己的罪孽了!”

公孙楚于是收拾财物准备带着妻子流亡到吴国。在公孙楚即将启程之时,子产去见子大叔,向他表示慰问。

游吉:“我怎么敢再向您提出过分的要求呢?被流放岂不是他能得到的最好结果了吗?子南如果继续留在都城,子皙哪能放过他啊!您这是把他从子皙的魔爪下抢救出来了啊!就算我犯了大罪,您也会一样驱逐我,为什么还要来安慰我呢?”

夏六月,郑简公与罕虎、公孙侨、公孙段、印段、游吉、驷带在公孙段家中歃血为盟,盟书上“不要向游楚一样目无君长,犯上专杀。”随后六位卿士又在闺门(新郑城门)外的熏隧私下为盟,选择这个地方就是不想被公孙黑发现。然而公孙黑的鼻子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竟然嗅出了味道,一路追踪而来,

他赖皮赖脸地强挤进来:“如果你们是为了游楚之乱而私媚话就一定要带上我,因为我是受害者,是最不可或缺的。”大家勉强答应了他的要求,签订盟约之后,他要求太史在记录上写下“七子与盟”四个字,卿士们都很反感,因为他要求这样书写就把自己等同于卿士甚至是君主来看待了。有人提出要治他的不敬之罪,子产:“这种罪行是无法治他于死地的,如果不能,他就会疯狂反扑,反而会造成新的祸患。我们还是要耐心等待时机。”

秋,晋国使者来到郑国,晋平公病了。如果他只是得了灾病的话晋使不会如此郑重其事地进行通知,就好像暗示他们要为盟主准备后事似的。郑简公于是准备了重礼,派子产到晋国慰问晋平公。

公事履行完毕,叔向私下里向子产请教:“寡君的病因,据卜官是‘实沈、台骀作祟。’我问遍史官,他们也不知道那两位大神的事迹,请问这两位是何方神圣呢?”

子产:“是这样啊!当年高辛氏帝喾有两个儿子,年长的叫阏伯,年少的叫实沈。兄弟两人都住在旷林之中却互不相容,终日大动干戈,互相征伐。

“后来,帝尧忍受不了兄弟俩没完没聊争斗,就把阏伯迁移到商丘,命他掌管对‘心宿(大火星)’的祭祀;后来商人居住在那里,所以心宿又称为‘商星’。帝尧又将实沈迁到大夏,命他掌管对‘参宿’的祭祀;后来唐人居住在那里以侍奉夏、商。大夏的末代君主与晋国开国君主同名,也叫做叔虞。

“再后,当武王后邑姜即将生下太叔虞时,梦见上帝对自己:‘我给你的儿子取名桨虞”,把唐国的土地赐给他,为参宿所庇佑,以繁育子孙。’唐叔的名字就是这样来的。成王灭唐后就把叔虞封到唐地,所以参宿为为晋星。由此看来,实沈就是参宿之神。

“西方金氏少昊有一个儿子叫昧,为水官之长;他有两儿子叫允格、台骀。台骀主管汾水,现在晋国灭掉汾水流域的国家,而台骀就为汾水之神。

“但是两位大神作祟不会殃及君身。山川之神作祟,往往会发生旱涝瘟疫;星辰之神作祟,则雨雪风霜不时而至。如果是君主的身体发生疾病,只可能与出入饮食哀乐之事有关。山川星辰之神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我听,君子的行为要和于四时:上午要听政,白要议事,晚上要修令,夜里要安身。于是就可以有节制地代谢污秽之气,不会造成体内血气淤塞不畅,也不会使身体羸弱、心气不通、精神混乱。如今晋君只是专注于‘同一件事’,肯定会产生疾病。

“我还听,内宫妻妾不及同姓,否则后代不会昌盛,君子厌恶同姓为婚。所以买妾不知道姓氏的就要对吉凶进行占卜。

“这两种情况(纵欲和搞同姓恋)都是人之大忌,而晋君却丝毫不去避讳,怎么能不生病呢?现在晋国后宫有四位姬姓侍妾,如果把她们送出去,或许病就好了吧!否则的话,祭祀什么神仙都没有用处。”

叔向对子产的博学赞叹不已,道:“夫子得太好了,我真是受教了。寡君确实纵欲过度,夫子的都是实情啊!”

叔向起身告辞,子羽将他送出驿馆大门。两人边走边谈,叔向又问起郑国的时局和公孙黑的近况。子羽:“他呀,还能折腾多长时间呢?凶残无礼却喜欢凌驾他人之上,恃仗富贵而藐视六卿,灭亡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叔向把子产的话转告给晋平公,晋平公:“郑公孙真是位博物君子。”

日期:2020-07-06 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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