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宋天明，够了，我不想听了，你也不必说了，以后都不用了，因为我已经不需要知道了。”沐小雅踏着高跟鞋，撞上宋天明的肩膀，他踉跄着后退，愣在原地。

不是他不追啊，实在是心口太疼，疼得供血不足，四肢发麻。那是种他徘徊生死边缘的时候都没有感受过的疼……

“小雅！”身后是袁策的声音，他应该追出去了吧，好不容易有个见缝插针的机会。

靠！偏偏这机会还是老子自己给的！

宋天明瞧着地上那堆白纸，赌气似的一张张捡起来，很多都被人踩在脚下，他就用力扯掉一半。

“诸位，咱们还是去忙各自的事情吧。该投票投票，该唱票唱票。”路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上次来的时候还是丨警丨察，宋天明也还没来得及把他保安队长的身份介绍给员工，因此他的话竟还起到点作用。大家纷纷撤离到会议大厅另一侧，聚集在投票箱前。

宋天明还在和那堆白纸做对，路天等他收好，才拍拍肩膀说：“走，去看看结果，我还挺好奇。”

“你选谁？”宋天明把白纸四边对齐，不完整的也找到完整的边插进去。

“我选你。”路天脱口而出。

宋天明苦笑，“真不愧是我兄弟，仗义！”

“我可不是为了这个，是真心的。”说着他搂住宋天明，好像是第一次吧，带着他走入人群里。“结果怎么样了？”

李丽丽用颇为惊讶的口气说：“45比44，袁策只赢了一票？”一听就知道她肯定投的不是宋天明，“不过也没关系，一票也是赢。”接着，她颐指气使对着宋天明道：“那宋副总，不对，你说过输了就卸任。宋天明先生，以后齐声跟你就没有关系了。”

“嗨，如果不是被袁策闹了这么一出，我感觉宋副总会胜出诶。”

“对啊，我觉得袁策的那个真的不靠谱啊。”

“其实，咱们又不是出去比赛，策划案是硬性要求吗？方法好不就好了。”

而对此刻的宋天明来说，输赢？不重要了。他有一种预感，这次沐小雅是真的不会再轻易原谅他了。

“没事，反正我也不在乎。”他撑起那张吊儿郎当的脸，准备将自己吊儿郎当的形象进行到底，两手一插，油里油气的笑了。

“等等！”路天举起手，“这个投票是不是所有齐声的员工都可以参与？”

宋天明一怔，继而转身，两人眼神对视的瞬间，他就已经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我也是齐声的员工，虽然是刚刚入职的，不过齐声这么大一个公司，不会出尔反尔，这时候说我不是齐声的员工不能参与吧？”路天撕下一张选票，写下宋天明的名字，举起来，“我选宋副总。”

“诶？！这样是不是打平了？”

“是啊，打平了！”

那些支持宋天明的人兴奋不已，但很快又有人提出：“但是打平怎么算，算谁赢？”

“喂，都说什么呢，乐什么？”李丽丽讨厌的、尖锐的声音穿透人群，他走到路天身边，“小盒！这真的是今天入职的？”

人事部戴眼镜的女生花名叫小盒，宋天明拜托她帮路天入职的时候见过。她的真实姓名好像很少人知道，由于总是畏畏缩缩，胆子又小还不敢说话，时间一长大家就只记得她的花名，忘记了真名。

“对，下午的时候，我办好，就来参加这边的比赛了。”今天她似乎不大一样，在李丽丽的高压下，竟然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倒是让宋天明很是吃惊。

李丽丽就更吃惊了，自己以前只要这么说话，小盒保证都是偏向她这边的，今天竟然……但问题是她抛过去的，别人也回答了，在场这么多对耳朵，总不能当成没听见吧。

“但是整个评选过程你都没参与，也没看全两个方案，这个选票不公正！”李丽丽扑过去想抢回路天手里的票，结果当然是扑了个空。

她哪里晓得路天是什么样的身手……

宋天明瞅见她重心不稳，狼狈往前蹿腾的样子，嗤笑一声，“丽丽姐小心一点，别把自己摔着了。”

“你叫谁姐？！”李丽丽最在乎年龄，不过反正他也不在齐声了，无所谓。

“您本来就比我大一些，我又已经不是副总了，尊称您一声姐姐，是有必要的。”这番话说完，宋天明浑身都舒爽了，他冲路天一挑眉，一挥手，就打算走。

路天跨前一步，没搭理宋天明，“李小姐，我是看了全程的，只不过没有和你们在一起，因为初来乍到所以有点害羞。”他拍着后脖颈，“袁策划的PPT做的很好，但是宋副总提得问题他没答上来，齐声的情况我知道一点，我认为宋副总的更符合实际。”

嘿，这货咋了，以前在警局里轴，出了警局还是轴，干嘛非得……

“宋天明，你喝酒的时候说过会救齐声，现在打算把自己说的话当放屁？”路天在他耳边小声道，嘴巴微动，在旁人看来，就像在笑似的。“还是你一开始就带着别的目的，沐小姐一不理你你就打算换下一家？”

他的话如当头棒喝将宋天明打醒。

和小雅吵架他始料未及，那冲击力太大了，大到他表面再怎么装得无事，也掩盖不了脑袋里一团乱麻停止转动的事实。脑袋一停，说什么做什么就全跟着心走了。

心里那个声音就是在告诉他：走，离开，马上离开！

李丽丽冷哼一声，“你说看过就看过，我们又不知道。而且我记得你以前好像是丨警丨察吧，别是犯了什么组织错误，没办法跑到我们这里来躲难了！”然后对着众人煽风点火，“这种人说的话，咱能信吗？”

路天脸拉得老长，他哪会知道李丽丽这个人胡搅蛮缠起来根本就不讲道理！

宋天轻拍他了一下，“我来。”露出惯常的笑容，登时让路天松一口气，这才是他认识的宋天明！

“丽丽姐，您是管财务的吧，又不是人事，您觉得人事部没有调查过路天离开警队的原因？”宋天明笑笑，“那可是我花了大功夫挖脚过来的，别人一个片区的负责人，要面子有面子，能到齐声来就是带着诚意的，结果你却把人当成满嘴谎言的骗子？说不过去吧？”

他转而看向小盒，“小盒，你说对吧？”

小盒被点名，肩膀一抖，看了宋天明一眼，咬咬牙道：“嗯，路先生的资料我核查过了，不是受处分或者其他违规原因离开的，是自己辞职的。”

“你！”见到平常最随大流的小盒也站在宋天明这边，李丽丽气得鼻孔喷张，“行啊，那现在怎么办？打平了，分不出胜负，算谁？”

小盒被李丽丽的眼神吓退，路过宋天明的时候，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小声说：“宋副总，我也是投你的！”

宋天明一愣，看着小盒迅速撤到人群最外面，会心一笑，其实在这种情况下都能打个平手倒是出乎了宋天明的预料。

看来，齐声的人还是带点脑子和讲道理的。

“那就再比一场好了。”宋天明耸耸肩，“就以一个月的业绩为准，我负责餐饮部，袁策负责他想负责的，或者他把除餐饮部之外的都包了也行。不过他不在，谁也做不了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