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今天听说沐氏召开了内部的董事会，但是结果如何就打听不到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秦雪想着人就已经走到了那附近，宋天明消灭掉最后一盘的时候抬眼看见了她，“秦小姐？”

叫完他就后悔了，沐小雅的眼刀如雨，从四面八方而来，想躲又碍于沐乘风在场，总要注意一下这位的感受才行。

“宋先生，你们也在这里吃西餐啊。”还好秦雪用了一贯的称呼，宋天明松一口气，“对，对啊。秦小姐呢？也是来吃饭的吧？”

靠！这TM什么蠢问题！

“嗯，和客户谈事情，对方定在了这里。”她干嘛特意解释的这么清楚？就好像刻意为了避嫌似的。

宋天明的笑容在灯光的映射下还是有几分尴尬，再加上沐小雅的反应，沐乘风自然是明白了，恐怕这位秦小姐对宋天明也有意思。

他油然而生一股骄傲，自己的女婿被秦氏的小姐青睐，只能说明他足够优秀。“秦小姐要和我们一起用吗？还是你要去陪你的客人了？”沐小雅已经受不了这种不清楚的氛围了，开始赶人。

秦雪一笑，“沐小姐不要紧张，我这就要去见客户了，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饭吧，好吗？”她说话没用主语，但是眼神是看着宋天明。宋天明埋头道：“好。”

沐小雅气得就差跺脚了，但是一想秦雪表现的一直很大方得体，自己在这里发火不是一下子就被比下去了？为此强忍到秦雪离开，一只小手已经凑到宋天明身上。

宋天明拉住，“小雅，你吃饱了吗？”那弄虚作假的笑容扯起来比他打架还要累。

沐小雅见他一只瞥向自己的父亲，自然看到台阶就下，“嗯，回去吧，今天你要住哪里？”按说这么私的话题她一般不会在沐乘风面前提，但是见到秦雪之后她已经头脑不清楚了，只想找个只有她和宋天明的地方好好问问他。

宋天明被她主动的态度弄得一愣，半天才说，“我回公司吧，还要看好多资料，时间不够了。”第一次，他一点都不想和沐小雅共处在密闭的空间里，“叔叔，还麻烦您能跟我一起，我得把最近沐氏的所有资料都看了，要想抢时间，提高效率，可能就需要您的帮忙了。”

沐小雅接下去的话基本被宋天明堵死了，如果沐乘风答应，她就算凑到公司去也没用，还是三人行！

沐乘风怎么会瞧不出女儿的心思呢？他迟疑了一会儿，“叔叔年纪大了，没办法陪你折腾那么久，我把密码和权限交给小雅，你们年轻人能熬。”

沐小雅感激地看向沐乘风，果然是亲爸啊！“对，爸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她斜眼看向宋天明，“宋天明你好意思让我爸陪你啊，还是我来吧？”

宋天明无话可说，也知道自己今晚是无路可逃了，悲痛地一举手，“服务员！再来一份牛排，打包！”这样才能在被打了之后补回来啊！

次日，宋天明看着熟睡的沐小雅，身心俱疲。

这个女人折腾完他，自己倒是睡得香甜，他拿着手里那份保证书放到她手里，这已经是从昨晚到现在的第四版了，也不知道沐小雅满意没有。

他打定主意，绝对要和沐小雅保持一点距离，好小别胜新婚，否则就要两看相厌弃了。

他蹑手蹑脚走出办公室，如离弦的箭一样冲向电梯，一直到离开沐氏大楼，那种被沐小雅压制的感觉才消散。

在门口的早餐店啃包子的时候他把手机备忘录里的和沐氏关系不错的投资方挑出来进行二次挑选，结果看得眼花缭乱之后也不知道该找哪家。最后干脆一闭眼，随便指了一家：蜚声融资公司。

“就你了！”他叼着包子蹿到店外，奔着蜚声而去。

蜚声融资公司和沐氏的合作超过三年，一直帮助沐氏在市场上搞融资，据沐小雅介绍，他们这次虽然也所撤资，但其实还是留下了一笔项目没有撤走，虽然原因是蜚声子这个项目名下有股份，但是总归还留着一丝生机在，或许会是个突破口。

宋天明抱着这样的心态出现在蜚声老板的办公室门口，旁边的秘书在和老板的助理沟通，两人的对话有一搭没一搭听到他的耳朵。

“这就是那个宋天明？”助理并不敢看过去，只敢偷偷瞟，“他来干嘛？老板不一定乐意见啊。”

秘书拿着一份表格来回看，佯装自己在说事情，“是这样啊，我听说他这个人脾气不好，动不动是要打人的，我也是没办法啊。”

“不会吧！那怎么办？难道你要让我跟老板说啊，到时候他不高兴，倒霉的是我不是你！”

“啊呀，好莉莉，你最好，起码装个样子看看嘛。”

两个女人一定以为自己声如蚊蚋宋天明听不见，奈何正阳诀练得宋天明耳聪目明的，他师傅说哪怕到了八十岁起码还能听到五米外的声音。

如果连老板的手下都对自己不待见，这生意一开始谈就不会平等。

“二位。”宋天明笑笑，“我想到还有点事情，既然你们老板这么忙碌，我就先走了。”

二人立刻露出瘟神终于走了的松快，忙道：“好的，宋副总慢走。”

躬是鞠得到位，却都是做做样子罢了。

宋天明攥得拳头上的指节发白，走出蜚声的时候劝自己：不会更糟了。

现实就是一部不停打脸的连续剧！

在宋天明被更多的企业或婉转或直接的赶出来的时候，他由衷的想到这句话。

他备忘录上的名字一点点被删去，仅剩的那几个不知道是能带来希望还是更深的绝望，他已经没有判断能力了，甚至在走到公交站的路上都不敢去想像自己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

自尊在地上摩擦的感觉真的挺难受，他无数次想打给沐小雅，但是都放弃了，还有更多的时候他想联系在东盟的兄弟，他走之后，他们应该还守着当初的家业干着呢。

妈的，老子自己弄钱走可以了吧！他怒指向天，心里叫嚣，却也不敢让身边的人听见。生怕一点不当又会传来什么负面新闻，到时候只会让沐氏陷入更深的深渊中去。

何时？他宋天明怂成了这样？

他蹲在公交站的角落里，把头埋进去，可能是在打架上面太顺风顺水了，宋天明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觉得自己脆弱极了，在这个钢铁森林里，在这个只信钱不信情的狗屁世道里，自己可能也就是团空气！

不对，还不如空气，空气起码还是必须品。

他忽然有一点懂之前在陈少游手底下干的那些江湖同仁是怎么想的了。

宋天明最后是被一记电话铃声吵清醒的，是个未知号码，通常这种他都是不接的，但此刻他极其需要一个出口，把情绪宣泄出去，所以……

“我不买楼，不买商铺，不贷款。”说完他就要挂来着，对方却道：“是宋天明宋副总吗？”现在号码都实名制，知道名字不奇怪，但知道他的职位就不大对劲了，要么是熟悉的人，要么就是那些在暗处盯着自己的人。

显然这个是后者，“我是，你是？”

“我们这里是‘爱世融资公司’想跟您谈个生意。”宋天明这才开始仔细分辨那个声音和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