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的时候，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外落进来，将宋天明额前的碎发染出炽烈的温度来。他看着已经累趴下的众人，轻手轻脚走出路天家，手中那牛皮袋里装的是沉甸甸的希望。

宋天是自信满满的这么想，但等他到了市电视台的时候，希望就快要转变成失望了。

“宋先生，你这个想法我觉得是不错，但是吧……”电视台的负责人是个中年秃顶、肥头大耳的男人，他为数不多的那几根头发还擦着亮油被规整的拢在了一边，却并不会让他的头发看起来多一分一毫。

“你是要和我们合作的对吧？合作都是要出资的，我们自然要负责一部分，但是你们也需要啊。”

宋天明并没有给负责人看全部的计划，但也瞧得出他对这件事的兴趣，“我们已经提供了场地和主要的内容，都是素人不需要电视台耗费时间和金钱在这上面。”

他往前走了几步，撑在办公桌上，一双鹰眸盯着他，“这个节目是有潜力，您应该看得出来，以后获利的空间也很大，对您没有损失。”

负责人道：“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没有电视台自己出钱不找广告或者合作商去做节目的，你既然要求当中不能有其他的广告公司，电视台的资金从哪里来？只能你们来出，电视台不是像你想的那样天上会掉钱下来的，宋、副、总。”

看来这笔钱想省下来是不可能了，“我是想着你凭着这个创造了收视率，之后自然做什么都顺风顺水，在整个华夏国综艺节目这块的地位也能提高，是无本万利的事情。但既然你钉是钉铆是铆要和我说资金，可以，沐氏自然当作广告费来承担这笔费用。”

负责人认准了宋天明现在手上没有钱，不屑道：“你答应的是爽快，但既然是合作，你考察我们能力的同时，我们也在考察您的实力，沐氏现在的情况……要是资金链断了，项目已经启动的话，所有的损失就必须由我们承担，这个风险……”他摆摆手，“我们冒不了。”

“你放心，资金是不会断的。”宋天明正要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十万现金，结果先听到一声嗤。

“宋先生，咱们把话敞开了说吧，你是不清楚沐氏的股价跌成了什么样？还是不知道一个节目需要多少的花销？没有那个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活，懂吗？”讽刺之意跃然而上，连遮掩也懒得遮掩了。

宋天明斜眼瞪过去，负责人惊得朝椅背靠过去，“你，你要干嘛？”

“我不要干嘛。”宋天明整理衣领，居高临下，睥睨道：“我瞧出来了，也和你把话说开了吧，贵电视台在全国现在的收视直线下滑，甚至比不过一些地方的区域卫视，就是因为你们只看得见眼前。”

他反身走出几步，又折回头，将装着十万现金的包打开，想想改拿了取现的小票，“这个，送你了。”

跟着，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负责人拿着小票瞧了瞧，被上面显示的余额惊到，“不可能，一定是P图的假货。”他自言自语道，办公室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

“李导，忘了告诉你，我已经给节目申请了版权，刚刚收到了批示。华夏国有相关的限制令，假如电视台要做相同的节目，记得给我版权费，否则你一放出来就会收到法院的传票。”宋天明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他申请版权只是为了保险，现在看看说不定真的用的上。

电视台这边宋天明已经不报指望了，与其去求这些唯利是图的人，不如自己办。完全可以找做视频的小公司，然后通过其他的视频平台投放出去，制作周期也比电视台短多了，这是他的备选计划。

他本想着制作第一期节目差不多要二十多天，然后刚好能卡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完成，只要节目播出去产生了效应，后续的一切事宜都好说。然而，人向来是趋利避害的。

他抬头看着高耸的电视台大楼，心里狠狠啐了一口：自然有你们要来求老子的时候！

于是，不久之后宋天明坐在了一间10平米的小房间里，看着眼前几个蓬头垢面的人，忍不住拉下豆芽菜：“这是你的同学？确定不是你克隆过来的？”

“老大你说什么呢！他们虽然是没有我帅，但是……”豆芽菜骄傲的说：“能力却比很多人都强了，只是比我弱那么一点点。”

宋天明如果不是去了一些已经有起色的小平台无果，不会让豆芽菜把这个一天流量只有1000的小平台负责人找出来，还无巧不成书的是豆芽菜的大学同学。

那些跟着每时每刻后面做起的平台见到他这个分给他们肉汤喝的人，不感激就算了，竟然说什么“我们不和已经过气的平台合作”。

“高强，你和宋天明这种人还有往来？”一个微胖戴眼镜的男生拉着豆芽菜走到一边，声如蚊蚋，奈何宋天明耳力好，字字句句听进心里，起身就打算走，结果豆芽菜比他先沉不住气，明明一个骨瘦如柴，偏偏举着那孱弱的小拳头锤在那人脸上。

对方连位置都没挪动，轻轻一闪就躲过去了，他倒是因为惯性朝前踉跄着好几步，差点就栽了个大跟头，幸好宋天明出手拉住了他。

几人哄堂大笑，“高强，你怎么还和大学一样弱。”

宋天明将豆芽菜护在身后，一步步向前逼近，“你们又和大学有什么不同？高强，你说，大学的时候他们是不是就这样？”他指着周围脏乱差的环境，“怎么有脸说别人？”

他眼中的寒光在那一张张宅男脸上掠过去，几人忍不住后退，最后被逼近墙角退无可退，“你，你不是要聊合作的吗？”一个身高目测一米八的精瘦男叫道。

“你们欺负我兄弟，还想要合作？”宋天明看着他们汗涔涔的额头满意的一笑，跟着拉上豆芽菜就要走。

“还有其他的平台会和你合作吗？”那精瘦的男人在他背后叫道，“要是有你也不会来找我们！”

我X，老子是给这群小屁孩脸了？！

宋天明攥紧拳头反身，“你们大学就只学会怎么讽刺人吗？啊？”他不停告诫自己要收敛脾气，现在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稍有不慎就可能让沐氏再次陷入危机。

都是些不经世事，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屁孩，不要当真！

宋天明一边宽慰自己，一边顺气又道：“有这个想法不如好好做做你们手上的东西，每时每刻也是我一手戴起来的，你们自认为比我强对吧？没想过为什么？”

精瘦男看看身边两人，站出来说：“我刚刚说的是实话，可能口气你听着不好听，现在的情况本来就是沐氏陷入危机，你也有危机，而我们也一样。”

男生话音刚落，卷帘门外就听到“啪啪”的拍门声，“里面的小兔崽子听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在里面，交房租听到没？！”男人凶神恶煞的口气直接就把角落里一个从头到尾没说过话的小个子男生吓得跌坐在地，紧接着就开始浑身抽搐发抖，口吐白沫。

“林韦！”几个人包括豆芽菜都异口同声地冲上去，“快快拿个东西过来让他咬着，让他侧躺着，药呢？！”他们手忙脚乱的时候外面的“啪啪”声不断，“每回都用这个招数，你们那个病秧子怎么从来没见死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