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嘉奖可真是重如千钧啊!
内心里烈火般的煎熬,让陈伯康感到对刘春茹的愧疚,更对自己的军统身份感到无奈。自己终究是一个渺小的人,没有万钧的力量来解开这个死扣,反倒跌入冰与火的煎熬之中。
车到了良友公寓,陈伯康下了车,看了下手表,已经快12点了,又抬头向上看,发现熟悉的那间房子的窗户没有半点灯光。站立着想了想,决定先上去看看,如果房里没人,自己再走不迟。
打开房门,房里没有点亮一盏灯。开灯之后,径直走到卧室门,打开一看,发现一个人趴在床上。点亮卧室的等候,看到一个女人趴在床上,从后背看去应该是陈曼丽,伸手在她的鼻子前试了试,还有呼吸,同时闻到一股酒味,想来是饮酒过多睡了过去。
陈伯康叹了口气,把她翻了过来,一看她已经是醉的熟睡不醒了,只好帮她把身上的衣物都褪掉,然后又帮她擦洗,最后倒了杯白开水放在床头。
做完这一切,他来到大厅把外套一脱,往沙发上一趟,点燃一支烟,开始回想和毛千里的对话。
从头到尾,毛千里表现的非常诚实,完全是按照命令在执行,否则他不会对自己这么个小辈和颜悦色,更不会对自己的提议这么热心的分析,完全可以找个借口打发了事。
又重新考虑该怎么对待陈为申,这人已经投敌,确实也没做什么坏事,更重要的是没有出卖自己,如果出卖了自己也不会还帮他把消息传递出去。可是留着他就是自己的最大隐患,时刻都会觉得背后有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狼正等着自己。
“杀!还是不杀!”让陈伯康感到为难,这是一个非命题,却如此的难以作答,又想起毛千里的话,叹了口气,想想还是听他的劝告放一放再做决定。
随手拿起小包打开,把钱往茶几上一扔,又从里面拿出军衔和奖状,叹了口气放进包里,丢在茶几上。
又想着该怎么面对刘春茹,真是丢脸,原本好好的事情,结果变成了这样。还能不能挽回,还能不能取得相互的谅解,不然一定会受到他们的报复,而且是一次比一次的猛烈。
想着想着,陈伯康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恍惚间感到有人在抚摸自己,喃喃自语的说着什么,跟着又亲吻起来。陈伯康感到自己呼吸很困难,猛地醒了过来,条件反射的坐了起来。
“哎哟”一个娇嗲的声音想起。
陈伯康定睛一看,原来自己的动作太猛,一下就把自己旁边坐着的人给撞倒在地。他连忙起身扶起她坐到沙发上,关切的检查她是否受伤。
“你这是怎么了?为啥不到床上去睡,跑到这睡沙发,也不怕生病。”陈曼丽撒娇的说道。
“看你喝醉了,不好影响你休息,再说睡沙发也没啥,就我这身体,不会得病的。对了,今天怎么喝得这么多,不会是有人灌你酒了吧,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
“谢谢你了,今天有个大老板专门点了我,让我陪他喝酒,结果多喝了几杯,还好,我酒量还不错,那个老板先醉倒了,不然我也没这么早回来。”
“我说,等过几个月后,那笔钱收回来,你就不要在出去了,我真怕哪天你被人占了便宜。”
“啪”陈曼丽狠狠地亲了他一下,开心的看着他,跟着又亲了一下,对他说:“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让我天天在屋里无事可做,还不得把我给逼疯啊。以后会注意的,再说不是还有你这个男人在吗?”
“嗨,就怕到时候我这远水解不了你这近火啊,吃亏的还不光是你,还有我啊!”
“好了,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走吧,回屋里睡去。”说着就拉着他朝卧室里走去。
同一天,在南市的一家日本料理店里,山田一夫与黄成义坐在一起喝酒,听着日本歌曲,看着日本艺伎的表演。
山田一夫是眯着眼听歌,睁着眼看跳舞,兴致大发的时候还和艺妓一起跳舞,显得意兴隆隆。
黄成义是听不懂日本歌,也看不懂日本人的舞,却恬不知耻一个劲的在旁边又是鼓掌,又是叫好,完全是一副奴才样。
当艺妓们表演完,慢慢退出房间,山田一夫和黄成义一起连干了三杯酒后,两人就聊起了男人都感兴趣的事,以及最近的的一些奇闻趣事。
感兴趣的事当然就是聊女人了。一说到女人,黄成义就眼放精光,口水直掉,唾沫横飞,什么小脚女人,什么南娇北浪,什么豪波巨臀,还有什么三十六招式,四十八手的等等,只把山田一夫说的是眼睛一愣一愣的,垂涎的口水都不知道流了出来。
黄成义看山田一夫的这幅模样,心里禁不住一阵得意,想来这日本人也就那么回事,小国寡民没见识过女人,看你们东洋女人那样,就知道什么尿性,脸上涂的那白的像个鬼一样,谁会喜欢,没吓死人就不错了,走起路来腿都张不开,跟没学过走路一样。哼!这些日本女人躺在床上说不定也跟个尸体一样。
虽说心里不住的鄙视日本人,黄成义可没这么大的胆子给表露出来,心中还一阵鼓捣,听说日本女人特听话,让怎么干就怎么干,盘算着怎么跟山田一夫说说,带自己去玩一玩日本女人。
“黄桑。”
“嗨,山田阁下,有事您请说。”
“你不觉得最近很奇怪吗?”
“什么奇怪?没有什么奇怪的啊。”
山田一夫很瞧不起这些中国人,说到吃喝玩乐,有七八个自己再加上拍马也是赶不上这些人,一说到做事情,一个二个的全都溜边,没一个能帮忙的。这个黄成义还算有点本事,也能跟自己贴心,让他失望的是这个人说起办事就畏手畏脚的,瞻前顾后,没有任何担当,却贪财如命,胆小如鼠。
“黄桑,你没觉得最近那些暗杀的案件都少了很多,特别是你说的那个年轻的独行杀手也没有再出现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黄成义被问到这个问题,心里忍不住暗骂,觉得真是扫兴,面上却献媚的说:“山田阁下,我觉得很正常。现在得上海混乱的很,说不定得罪了某个大佬,或者那个大开小开的,然后就被沉到黄浦江喂鱼了。”
“你是这么看的?如果这个杀手出了意外,对我们来说是个好事,可我总是很担心,万一他的没有死,我们该怎么办?”
“山田阁下,我看你真的是过分担心了,没出事还不好,难道要出了事才高兴?”
“哦,哈哈哈哈,黄桑你说得对,没出事就是好。是我想得太多了,看来真该好好的放松放松了,要不今晚我带你见识一下真正的艺妓?”
“啊,那可太好了!真是太感激了,我一直以来就像见识一下打日本帝国的艺妓了。”
“哈哈哈哈哈哈”两个猥琐的人同时发出了**的笑声。
同一时段,静安区极司非而路76号,李士群正和陈为申喝着茶。两个人一个悠闲自得,意气风发,一个战战兢兢,如坐针毡。
李士群根本没在意他的神态,这也正是他所想要的效果,如果不让这些投降过来的人对自己害怕,以后自己根本没法压制住他们。这些戴笠的手下如果不是为了要活命,根本不会向自己投降,而且这些人比谁都精明,只要有机会一定会把自己给掀翻在地,绝不会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