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初抿唇,没有说话。
明明是自己男朋友的事,却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而且还是一个来者不善的女人。
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有些不舒服。
见文初没什么反应的样子,秦一诺也觉得没什么意思,索性直入正题,道:“而且明天景寒哥是要有一个女伴的。”
文初放在桌子上的指尖僵了一瞬,又不动声色的继续叩着桌子。
秦一诺却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身体靠近文初更近了一些,俯身在她的耳旁轻声说道:“而且,刚刚景寒哥哥说了,明天晚上让我陪她过去。”
热气砸在文初的耳朵上,让她有些不舒服,朝旁边侧了侧身子。
垂眼看着秦一诺近在咫尺的脸,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的形状。
文初不冷不淡的问道:“瑟够了?”
秦一诺先是一愣,显然是没有料到她是这种反应,但随即笑容再度爬上了她的眼睛。
“怎么?慌了?想要急着赶我走了?”
文初索性将板凳朝后挪了挪,和秦一诺保持着距离,讥讽道:“今天早上的时候,在电梯里傅景寒的态度还不够?这么一个宴会你都还非要倒贴过去?”
秦一诺在刚刚听到她提到“电梯”二字的时候,嘴角抽了抽,但随即又笑的开心,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文初,轻声笑道。
“不好意思,这次我可没有拿傅叔叔出去压景寒哥,是他主动提出让我过去的。”
随后又眯了眯眼,压低声音对文初说道。
“文初,你放弃吧,你和他在一起只是小打小闹而已,像这种重要的事情和场合,他能够选择的人只有我,只有我才能够帮他站稳他现在的位置。”
文初的心中五味杂陈,死死地盯着秦一诺的眼睛,试图从其中看出蛛丝马迹。
但她从眼底慢出来的喜悦,无一不在彰显着她说的话的真实性。
“那你说什么就说什么,你说什么我也就信什么好了。”文初耸了耸肩膀,又将椅子挪了回去,将桌子上的几张废纸整理成一小沓,有些烦躁的说道,“那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吗?你打扰到我工作了。”
秦一诺看到她的反应,显得很开心,也没有再多难为她,踩着高跟鞋就离开了。
文初这才抬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风姿绰越的模样,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碍眼。
但怎么看,又怎么都觉得和傅景寒般配。
一直熬到了下班,文初立刻冲上了傅景寒的办公室,却又偏偏见秦一诺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哟,怎么这么着急啊。”秦一诺笑盈盈的问道,又抬腕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离下班不还有两分钟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冲上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急着质问景寒哥?”
文初的脸色很难看,死死的咬着牙,才压住了心中翻滚着的怒意。
秦一诺则是心不在焉的甩了一下自己身后的头发,朝文初身后的电梯走了过来。
路过她的时候,刻意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微微侧过头,在她的耳旁有些挑衅的开口说道。
“你放弃吧,女伴的事情已经敲定了,而且也已经安排下去了,你现在过去,什么也改变不了。”
秦一诺又冷笑一声,正要朝电梯走过去,文初忽然转过身,伸手攥住了她的脖颈,手臂猛地用力,将她推在了旁边的墙上。
力度很大,以至于秦一诺都能听到自己的后背撞到墙上时发出的闷响,疼得她不由得从嗓子深处发生一声闷。哼。
文初冷眼看着她,沉声道:“连走路都不会吗?还要撞到人,还用我教教你应该怎么走路吗?”
“你……”秦一诺咬牙切齿,但又不敢将动静闹得太大,有些担忧的瞥了办公室一眼,硬生生的将还未出声的呜咽又吞了回去了。
文初勾唇冷笑,“我警告你,在我面前嚣张也要有个限度,狗冲我叫,我当然不会再冲它叫回去,但是它如果叫得厉害了,我就要动手打狗了。”
秦一诺脸色涨红,但文初手上力度不减,让她几乎捕捉不到氧气,只得伸手死死地抓住了文初的手腕,指甲都陷进了她的肉里。
喘着气说道:“你敢!”
文初皱眉,忍着手腕传来的痛意,手上的力度又加深了几分,身子也跟着靠近秦一诺更近了一步。
在她的耳旁冷笑一声,说道。
“你倒是试试,我敢不敢?”
秦一诺几乎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去挖文初的手腕,文初咬紧了牙齿,才忍下了几乎要出口的呼痛。
文初压下了声音里因为疼痛而产生的颤。抖,“我原本就是从孤儿院里出来的孩子,我什么都没有,只有傅景寒,所以我从来都不缺破釜沉舟的勇气。”
又盯着秦一诺的眼泪,咬着牙笑了起来。
“但是,你敢吗?”
秦一诺看着文初起了杀心的眼神,握着她手腕的手也逐渐没了力气,这才颤着声音求饶。
“我错了,你松开我,你松开我……”
文初的理智也逐渐找了回来,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手上的力度也缓缓松了下来,松开了秦一诺,有些无力的将手垂在了身侧。
秦一诺连腿都要软了,顺着墙壁歪在了地板上,慌忙伸手捂着自己的脖子,使劲喘了两口气。
文初仍是闭着眼睛,缓缓地开口道:“滚。”
秦一诺立刻试图起身,也顾不得腿上有没有力气,慌忙跑到了电梯间内,按下了楼层,又瘫倒在了电梯的角落里。
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呼吸才逐渐平稳,拳头还按在冰冷的电梯地面上,紧紧的攥成了拳,咬牙切齿的喃喃道。
“文初!这笔账我记上了!我一定要让你还回来!”
文初朝旁边侧了一步,将头di在了冰冷的墙壁上,隔了一会儿,又抬腕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血痕。
不由得咧了咧嘴。
女人下手还真狠啊。
文初扭头,看到刚刚被自己丢到地板上的手提包,从里面翻出了卫生纸,随意擦拭了一下,看到不再出血了,环视一圈,也没找到垃圾桶,索性又塞回到了手提包隔层里,打算晚上回家再好好处理一下伤口。
又将袖子束了下去,前后看了看,大概刚刚好可以遮到血痕的边缘,这才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
觉得刚刚发生的事像一场梦,她太久都没有这样失态过了。
又或者说,她这次之所以这么偏激,是因为秦一诺戳到了她的痛处。
所以她才疯了一样的,不择手段的去证明自己的存在。
文初苦笑着摇了摇头,朝办公室门口走了过去。
正要伸手敲门,傅景寒恰好从里面打开了房门。
两个人四目相对。
傅景寒勾唇笑了一下。
“什么时候这么懂规矩了,进门都要敲门了?”
边说着边走上前,拉过了文初刚刚抬起的手,另一只手将办公室的房门在身后关上,笑着说道。
“不过还是喜欢你不懂规矩时候的样子。”
文初也是笑,但却笑得有些力不从心,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这个笑有些难看。
果然,傅景寒的脸色立刻严肃了起来,捧着文初的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