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叶龙北突然冲司猗纹奔了过来。司猗纹不知他要干什么,她脚步混乱地退上南屋台阶,只觉得叶龙北正向她扑。
叶龙北没有向司猗纹扑,他走到那盆前停住脚,弯下他的瘦腰,随着伸出他的长胳膊,毫不犹豫地端起盆转身出了院子。
全院的人都从不同角落看见了叶龙北这一行为,全院的人都知道,这是叶龙北第一次端盆出门。
小玮也在窗内看见了院里那男人的动作,她盯住眉眉分明在问:他怎么了?眉眉不说话。他怎么了?她也问自己。
“真他妈神经病!”二旗在北屋说。
司猗纹对于大便的张扬没有收到预期效果,就连她以为可以争取到的基本群众罗大妈也没理睬她的争取。谁也没相信在一个孩子稍微过量的屎里藏有什么哲理。即使是真地消化不良、真地该吃焦三仙也无可非难,中国小孩儿谁没吃过焦三仙——神曲、麦芽、炒山楂。司猗纹经过酝酿的“亮屎”方案反而叫西屋的叶龙北看了笑话,确切地说是她栽在了他手里。原来她暴露给他的是一派猥琐、小气和神经质,叶龙北那一连串的疯话倒成了无可反驳的真理:人和大便同等光明。若再做发挥,也许人还不如大便光明。
她不愿再去回忆那个由她酿成的“亮屎”场面,这回忆使她加倍憎恨叶龙北,是他将她逼到了那种境地。他对她那毫不躲闪的打量如同窥透了她一样令她不悦,这是一种渗人骨髓的尖酸疼痛的不悦,它的延伸和发展便是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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