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手上拿的是什么?是什么文件吗,就先放这里吧,我有时间再处理。”何语温缓缓放下手里的尸检报告,将头抬了起来,见王丽丽的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还以为是医院日常的工作文件,就没有在意便让她放下就行了。
“嗯,这是梁羽姒护士,在药房处做的一些工作日常药物记录,现在拿过来你看看,倒时候安排新人顶替她的位置时候,那些工作也好交接些,她这一年的工作报告药品出入记录全都在这里了。”王丽丽一边说着,一边就将那个记录册递了过来,放在他的一旁。
何语温一边点点头,接过那个记录册就随便瞟了几眼,又继续不苟言笑的说道:“哦,对了你下去帮我办点事,你去查一下这江城里不管大医院还是小药房,哪里有卖这个砒霜的,记住不要大张旗鼓,以免打草惊蛇。”
王丽丽点点头,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只听见何语温又漫不经心的道:“这记录册子上,怎么到处都是些被墨迹染脏的痕迹啊,是笔不好还是纸不好,这样下来看上去都是涂鸦一样,以后查什么东西看上去就是一片乌七八糟的。”
王丽丽转过头来,漫不经心的道:“哦,何院长因为梁姑娘是个左撇子啊,所以写东西的时候经常会沾染到一些墨迹啊,这也正常,唉不过了还真是可惜了这个小姑娘了。”
“左撇子?”何语温的目光一紧,眉头微微一蹙似乎有些震惊,想起来了什么。
“是啊,梁羽姒姑娘是一个左撇子呢,上次她一直苦苦让我教她织围巾呢,我教了她很多次因为她是个左撇子所以我教她的针法她也必须得反过来学呢,所以她经常织错拆了很多次,我都劝她放弃了说我织一条送给她,可是她的脾气倔得很非要学,说是要亲自织了送给自己的心上人呢,这小姑娘还真是好呢,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终于学会了,还拿给我看过呢,织得可漂亮了,就是不知道……”
王丽丽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何语温猛然的起身来,像是突然之间又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就夺门而出一瞬间让王丽丽还没有反应过来。
“哎哎哎,何院长你去哪里啊?”话罢,何语温已经步履匆匆的消失在医院长廊的尽头之处。
何语温从王丽丽的口中得知了梁羽姒是一个左撇子,便像是找到了一个突破点似的,就匆匆忙忙的朝梁羽姒的那个屋子赶去。
此时已经是黄昏了,夏日的夜来得格外的晚些,一片朦胧的云霞在楼前飘扬,像女子的罗裙上的刺花一样美好,覆盖在整个车水马龙的江城医院楼顶的上方,可那红色的十字在滚烫的夕阳下看起来,却是那么的维护,甚至还有些惊悚的感觉就像是一片云彩中突然冲出来了一个裹着血痕的十字架一样让人心生畏惧。
何语温大步流星的上了楼,毫不犹豫义不容辞的推开了那扇死气沉沉,无人愿意靠近的门,屋子里一片寂静似乎从来都不曾有生灵居住过一样,推开门一股阴风阵阵就迎面扑来,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穿堂风,扰得人心神不宁,何语温阴沉着脸,屋子里没有开灯虽然是白日,可屋子背了光,还是有些阴暗,只有那对面一扇窗子悠悠洋洋的撒进来一道朦胧的光线,照亮了一片漆黑的孤寂,守护着那一屋子的安静。
“啪……”何语温一进门就将门口的灯给打开了,一瞬间屋子里豁然开朗被照得通明发亮,干走了阴森森的黑暗,将窗外的昏暗暮色给凄凌得落花流水,总是觉得阴风阵阵让人打寒颤,定睛一看才见原来是那扇窗子没有关上,那随风飘摇着的窗帘布正随风翩翩起舞,再没有开灯时候看上去去是那么的诡异和恐怖,现在看来还有些可怜,更添了些许孤独寂寞的意味。
何语温缓缓走了过去,将那窗子紧紧的关上,将阳台角落处一个盆子里还未来得及洗的白大褂拿了她起来,似乎还似有若无的飘散出来梁羽姒生前所用的香水味一般,在他的鼻尖茶萦绕着,又拉起了那两只垂落在两边好生凄凉的袖子,细细看来右手袖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的墨迹,而她的的左袖子处一片都是着墨不一的莫迹,一看就是平时工作时候记录因为习惯性的用左手,所以才会在袖口处沾染上墨迹,而结合在她左手的手指甲缝里看见的皮肤组织碎片可以得知,用左手造成对方抓痕并不是巧合,而是她的习惯。
何语温又拿着那白大褂,朝着卧室走了进去,将卧室里的灯全都打开,将那床上的床单一下子就扯了起来,放在自己的手,而后才又拿起放置在地上的那双白色的布鞋来,而后才拿着这三样东西关上了灯和门,才缓缓的离开了。
何语温将那些东西一一的拿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慢慢的黑了下来,不见一丝丝白日的光线,只有满仓的青苍色,灰蒙蒙中有几处灯光逐一亮起,照亮了这个原本冷冷清清的城,黑色的暮色试图掩盖着这个人家的粗陋和肮脏,人间烟火又将她拉扯出来,恶魔在轻笑。
“吱……”推开办公室的门,以外是一片黑暗,不料撞见的却是一屋子凶神恶煞怒气冲冲情绪复杂的人,这让何语温有些茫然,像二丈头和尚,摸不着头脑,正疑惑不解的呆若木鸡站在门口处不知所措时候,突然一个熟悉的人影折现在他的眼睛的视线范围里。
“哟,是我们伟大高尚独一无二的何院长回来了,我等人在此恭候多时了。”横眉立目的陈文文一脸不悦凶巴巴的看着他,嘴里还说着阴阳怪气的话来。
“陈主任?这三位是?”何语温看清了是江院书华书院的陈文文主任以后才回过神来。
只见陈文文的旁边还坐着两人,一个大概四五十岁的男人留着八字胡,长得精瘦一脸怫然不悦横眉怒目的看着自己,一旁还坐着一个肥肥胖胖的中年妇女,愁眉不展还带有几滴泪水一样,黯然伤神的坐在椅子上,而一旁还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乍一看还真与梁羽姒有几分相似,不过与梁羽姒不同的是,梁羽姒是一副笑脸一副开朗的小女生样子,而这女子虽眉清目秀长得标志,却带着一副怨天尤人的哀怨气质,面相有些阴冷。
“还问什么,这就是那个为了你千里迢迢来此追随你,然后被冤枉惨死得惨不忍睹不清不白的梁羽姒,我那个傻乎乎可怜苦命的外甥女的父母双亲,和她的孪生妹妹梁羽茉。”陈文文没好气的说着。
“好,你们终于来了,这几日我一直都在等各位来处理这件事情,一直不见各位来,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既然来了我们就好好谈谈吧。”何语温毕恭毕敬的点点头,随手关了门,便走了进来将手里的东西刚刚放到一旁放各种档案的柜子里,刚刚转过身来,就见一个黑影朝他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