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昀这番话说完了,底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显然是好像有点想要反驳,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反驳,为啥?因为人家李昀说的有道理啊!
“你是禁军,之前那次到南诏去不过是因为朝堂上没有什么将领,再加上你南诏不是很难打,现在安禄山这个情况,陛下肯定是要派遣一个名将去镇守河东的,你才不过十六七岁,可当不了这么大的责任。”
王纤纤的脑袋转的相当的快了,几乎一听李昀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对河东有想法了。
“这个事儿可不是你一个黄毛丫头说了算,我现在告诉你们这些,不过就是让你们心里面多少有个准备,咱们在长安城里面的逍遥日子,可能暂时要放一放喽!”
显然,李昀这不过就是跟他们通通气而已,顺便的表达了自己对于河东节度使或者说有非常大的可能性发生的安禄山反唐的战斗有着很大的兴致,换句话说,李昀想要用安禄山来当他的垫脚石。
王震兄妹并没再说什么,因为人家李昀说的明白,一旦安禄山真的反了,那不就说明王忠嗣当年在河东节度使的任上说的都是真的吗?
在这样的情况下,王震兄妹要是让李隆基知道他们的存在,老爷子想要在王忠嗣身上找补的感情肯定就能在他们俩的身上找补回来,这都不是李昀在那天方夜谭,而是实实在在可能发生的事儿。
李昀这么做,当然也有为了王震兄妹的意思,这个平常日子里满嘴跑火车看似玩世不恭的家伙,实际上心肠可要比看起来热乎多了。
李隆基的态度定下来了,李昀也在等待着自己一手创造出来的一个机缘,而在一段时间之后,最纠结的人反倒成了之前主意最正的安禄山了。
回到了幽州之后,安禄山从来都没提过自己在兴庆宫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导致的李隆基在朝堂上对于自己的态度大变,而他不提,当然他没人敢问了。
安禄山不傻,他知道这件事李隆基肯定是不会自己公布于世的,所以他不能说,一旦说了,让天下的老百姓知道了,反唐不就成了安禄山的没道理了吗?
按照安禄山的想法,他想反唐,必须得找到一个至少说得过去的到底,我打你长安,攻占你洛阳可不是想要推翻了你们老李家的江山,而是替天下人干点啥。
但是现在这个仓促,安禄山实在是一时间也找不出替天下人干点啥的理由了。
这一天,安禄山再次召集了自己麾下的亲信们,众人都到了之后,他已经第好几次表达出了必须得赶紧发兵的想法了,这可和他之前一直想要等到李隆基死了之后再发兵的想法大相径庭。
不光高尚、安庆绪等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张通儒、李庭坚、平冽、李史鱼等也是全部在列,足以见得安禄山这回是真的想要做出点啥决定了。
“这一次到了长安,我等能安然归来已经算是天降祥瑞了,但陛下显然已经听信了不知道何人的谗言,要是我等不能尽快发兵,到长安去把那奸人找出来,不光是我,诸公的地位都是岌岌可危啊!”
安禄山唉声叹息的说着这些话,里面的意思底下的人都知道,而且这些人之前也大多是想要快点起兵,所以还是点头附和的人居多。
“父亲,虽说我等起兵就是为了把那个奸人揪出来,但是以此为借口起兵怕是实在有点牵强,必须得找出来一个人,这样才能堵住天下人的嘴啊!”
安庆绪虽然不过是安禄山的次子,但他和安禄山的长子安庆宗乃是一母所生,再加上安庆宗是个向往平静生活的人,所以弓马娴熟的安庆绪直接成了安禄山儿子里面的第一人。
不管是谁看来,一旦安禄山百年了之后,最有可能继承他的衣钵的就是他的次子安庆绪了。
安庆绪的性情跟自己的父亲倒是不太一样,他是个谨慎的人,而且他的谨慎都是在面上就能看出来的,虽然这也不算是什么缺点,但是在安禄山看来总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身上少了那么一股子的狠劲。
“哼,我说出兵就得出兵,这个人是谁,你们来给我想办法,要不然我养着你们这些人又有何用?最多一月之后,务必把范阳和平卢的人马集结完毕,粮草也准备完毕,到时候听我的将令!我让你们打哪你们就打哪!”
安禄山这个时候显然还在为自己没控制住自己的手而让自己落入了这么一种境地而懊恼。
这要是自己回来之后已经兼任三镇节度使了,情况也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河东节度使可以堂而皇之的在太原府居住,而且可以堂而皇之的在那边驻军,到时候自己可以拿出去说的就是十六七万人马,再加上暗中发展的,没有三十万也有二十五万人马,那又将是怎么一番光景?
每每想到这一步,安禄山都恨不能现在就到长安城里面去,把杨玉环搞到自己的身边,让自己好好用她泻泻火。
在安禄山的心里,已经那么大岁数了的李隆基就是在那占着茅坑不拉屎,白瞎了杨玉环如狼似虎的年纪了。
安禄山下令说在一个月之内把兵马和粮草都准备好,自然不是在那打肿了脸充胖子呢,而是他的确有这个实力。
早在安禄山身兼范阳和平卢两镇节度使的时候,他就在范阳郡城北边筑起了雄武城,表面上看来是防御侵略,实际上是储藏兵器、粮食做坚守范阳的部署,战马有一万五千多匹,粮食牛羊无数,可以说是完全足够他出兵征讨数年的辎重了。
有了这些,再加上在边境多征的兵马,安禄山要是想打仗,那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这些年他屡屡出兵攻打异族,当然也不全都是为了大唐卖命,而是为了锻炼他征召的兵马,如今安禄山坐拥二十万余兵马,就算是掌握在李隆基手里面的人马,也已经远远少于他了。
安禄山回去了之后,李隆基派出的人马立刻跟了上去,李隆基要知道安禄山回去之后范阳和平卢之后的一切。
但不幸的是,一个月过去了,李隆基派出去的人马基本上都没了消息,这样的结果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人家安禄山把自己的地盘经营的无懈可击,一般的细作想要混进去看清楚大军的动向,那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
这样的情况让李隆基坐不住了,他知道,河东节度使的人选必须要快点定下来了,不然的话,一旦安禄山真的起兵,那可就一切都晚了。
但现在的李隆基,已经实在是不知道还有什么人是他能够完全信任的了,安禄山和李林甫通过这次的事儿全都在他的心里画上了问号,而杨国忠呢,压根就不能打仗。
与此同时,李亨和陈玄礼再次坐在了一起。
“父亲到底是因为何事忽然之间对安禄山产生了如此大的疑虑?大将军可有所获啊?”
李隆基态度忽然之间的转变几乎是让所有大唐朝堂上面的官吏全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李亨和陈玄礼。
不知道原因让这件事情在大唐的朝堂上面变得扑朔迷离,不论是谁都一时间难以揣测李隆基的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