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度使,不管你从何处进攻,一旦我等真的把营州攻打下来了,这一战的首功之人也一定是你,其次便是郭子仪将军!”
高仙芝和李光弼显然是已经在某一个时候达成了默契了,他们一致决定把功劳让出去,这既是对于李昀能力的肯定和对于郭子仪的尊重,再往深了一步说的话,这也是他们俩不当出头鸟的觉悟。
毕竟在这个因为安禄山反唐而掀起的大唐范围内对于胡人的仇视还是不可小觑的,仇视胡人的结果就是他们这样的人要是成为了击溃安禄山的首功之人的话,基本上只能是给自己招来灾祸而已。
高仙芝和李光弼是怎么想的,李昀自然是知道的,虽然他也不想当那个出头鸟,但是现在这件事连八字还没一撇呢,他们要是就在这幽州城里面有模有样的推脱起来到了,实在是有点不妥。
很快,这次作战的线路和一些个重要的点位就全部都确定了下来,基本上唯一的变数就在李昀带着的这一支五万人的队伍上面,按照他们的打算,一定是不能让安禄山知道这支队伍的存在的,这一支五万人的队伍将会在战场上面起到奇兵的作用,在安禄山最最想象不到的地方出现,然后给他致命一击。
这显然也正是李昀最擅长的了,虽然五万人在这样的战役中显得并不是很多,但是对于李昀自己来说,带着五万人已经基本上算是最多的一次了,他的战术,从来都是用不着那么多的兵马的。
为了这次大战,李昀还专门在幽州城中寻找到了一个据说能看出未来几天的天气的老爷子。
对于这个老爷子的话,高仙芝他们其实心里面是不想相信的,但因为那老爷子应该是不知道他们打听这个事儿到底是想要干啥,所以几人思前想后的琢磨了一下之后,还是相信了。
且不说李昀等人已经算是蓄势待发了,在经历了史思明的失败和与同罗等两个部族关系的彻底恶化之后,安禄山当时就老实多了。
他和史思明一致认为他们处在守势,又赶上了冬天,只需要好好的在城里面守着就行了,就算是想要把失去的幽州给拿回来,那也是得等到来年开春了才行,不然在冬天出兵的话,损失有多大安禄山十分的清楚。
他们对于营州的守卫还算是十分的尽心,但是在风雪交加的冬天,有些时候斥候们也无法看清太远的地界,想要做到全方位的探知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是安禄山心里面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既然自己这样的在北边长年累月的用兵的人都不敢在这样的气候之下出兵,李昀自然是更加的不敢了,不然的话,就凭着李昀他们麾下的将士们身上的衣甲,不等到这呢就不知道得损失多少了,根本就不用他们打。
这边安禄山依旧在进行着他的想当然的时候,大唐的将士们已经趁着一个还算是晴朗的黑夜整军出发了。
对于这二十万人马,李昀可以说是将他们武装到了牙齿,不光是运过来了自己在几个月之前就吩咐了河东道的赶制出来的的棉衣,更是人手一个厚实的棉帽,还有棉靴子和手套等装备,那是一应俱全。
在之前的战斗中,有些战士并不是没有在冰天雪地里面打过仗,但是大唐何时给过他们这样的装备?
将士们都知道,在冰天雪地里面打仗最可怕的并不是敌人,而是这该死的气候,但是当他们将李昀给他们配备的装备全部都装备上了的时候,他们第一次觉得这一战他们最大的敌人不再是气候了,而是他们自己获胜的决心。
鼓舞士气有很多种办法,而李昀显然是在这个时间和地点之下用上了最管用的一种方法。
没有任何训话,只是告诉了将士们,他们这一次倾巢出动,那是怀揣着从李隆基到每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唐百姓心中心切的期望,收复营州,斩杀安禄山,换句话说,这一战,不成功便成仁。
而这个时代的将士们的要求也是十分的简单,吃得饱,穿的暖,对于他们而言就已经完全够用了,至于在战场上被敌人杀死,这对于每一个战士来说都并不可怕,那是他们在拿起兵器的第一天就有心理准备的事了。
出了幽州之后,李昀带着五万人马开始跟李光弼和高仙芝分道而行,毕竟按照之前的计划,就算是那十五万大军被营州的斥候们探查到了,李昀前期也是绝对不能露馅的。
换句话说吗,只要高仙芝和李光弼表现的就好像是他们带着的是二十万大军的样子的话,那李昀就会在这场战斗之中大有可为。
当然,同罗和仆骨两个部族能不能在这样恶劣的气候之下履行他们的承诺,至少派出八万人来对营州的北边进行袭击,都是李昀需要注意的。
只有南边挂着十五万人,北边挂着接近十万人的情况之下,安禄山才会真正的感觉到什么是恐慌,他才会把自己的老底都的放在这一战上。
而李昀他们一直一来想要做的,就是让安禄山在他们之前先把自己的地牌给亮出来,在这样的战斗中,谁要是先把自己的底牌给亮出来了的话,谁估摸着就要输了。
跟高仙芝他们俩分开了之后,李昀并没有着急找个好地方准备伏击什么的,而是直接往仆骨部的领土上去了。
仆骨部的首领对于大唐河东节度使李昀亲自到了他们的地界上还是十分惊讶的,而李昀在到了人家的地盘上之后,也是丝毫都不像是有防备的样子,直接就跟仆骨部的首领相见了。
仆骨部的首领乃是一个年方三十的男子,他刚刚从自己的父亲手中接过部族不到三年的时间,而这个时候,无疑到了他压上自己部族的前途做抉择的时候了。
按照之前跟李昀签订的盟约,他们出兵只要达到了四万之数,就算是不违背盟约了,但是李昀知道,这两个部族每一个都有着不下于十万的精锐人马,他这次来,显然是打着人家将士的主意。
“你可知我除了大唐的河东节度使之外,还有一个身份吗?”
“节度使请说!”虽然李昀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但是曾经出兵跟着安禄山去讨伐过洛阳和长安的仆骨部是知道李昀的大名的,甚至于他们也知道正是因为李昀,才让不可一世的安禄山从关内灰溜溜的逃回了幽州,之后又是李昀,让安禄山把城墙坚固,兵多将广的幽州直接丢了,这样的人,绝对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仆骨部能惹得起的。
“我的祖父乃是当今大唐皇帝的亲兄长,我乃是大唐皇族,所以有些事,只要是我得胜了,灭了安禄山,回去之后陛下都是会答应我的,比如说开放你仆骨部的商贾进入关内,给你们开辟出一条专有的商道,再比如……”
李昀一口气说出来了许多东西,只要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十七八岁的青年在这大放厥词的话,估摸着早就被人家的首领给撵出去了,但是这玩意无非就是人的名树的影,坐在他面前的是李昀,这里面的事儿就不一样了。
“节度使需要我仆骨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