愍(min),同悯,说白了,同情居多,如西晋的愍帝司马邺,还有明朝的朱由检,生不逢时,事竞不成,表达同情,事与愿违的遗憾。
而这时,赵普也挺身而出,为他的恩主献上谥号:“微臣以为,以平字为好,治而无眚曰平;执事有制曰平;惠内无德曰平;治而清省曰平。”
平字为中上谥,如表面意思,知错不改,德心有亏。
一下子就有了三个谥号,让李嘉颇为纠结,对于他来说,人死不能复生,如今盖棺定论,对死人宽容些,反而更显得坦荡。
况且他的天下,是自己打出来的。
哪怕是南汉,他也不曾一日为臣,纯属造反给力,偷袭得手罢了。
所以,他沉吟片刻,说道:“就用平字吧!”
赵普脸色欢喜,喜不自胜。
王溥和魏仁浦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松了口气,碰到个宽以待人的皇帝,真是好运气。
而且,这个宽是自有的,而不是被权势压迫的,更显得难得珍贵。
“也就是说,赵匡胤就成了宋平帝了?”
李嘉心思过泛起来,至于庙号,赵匡胤肯定是宋太祖,这是改变的不了的,但谥号却变成了平,这种决定历史人物命运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讨论虚头巴脑名义的事情后,李嘉才正式开始讨论权势的分配。
名正言顺,古之名言,不把赵匡胤安排好,他难展开手脚。
“今日起,汴梁施行宵禁,百姓可自由出入,成立开封留守府,以赵普为府尹,王溥、魏仁浦二人为少尹,安民定乱吧!”
皇帝朗声说道。
这下,算是对开封的权利进行重新构建,三人共制。
当然,李嘉掌控着军队,只有他有最后的决策权。
这是暂时的政策,后来肯定是要改的。
除此之外,李嘉还命令薛居正南下,去往合肥,传旨王审琦和李处耘,督促他俩投降。
至于吕余庆,也去往了河南道,李威这家伙,还占据了曹州,堵截了漕运多日了,顺便传旨给高怀德,让他也归降大唐。
如此,才算是勉强处理好了政务。
至于其他,什么废道为府,官吏的人事任免,还得让长沙的朝廷北上,才能最后解决。
不过,如今的汴梁还缺不了他,至少还要待个一年半载,等洛阳扩建完毕才行。
所以开封也会充当一段时间的都城了。
“果然,这开封的皇宫就是由节度府改造的,仅仅比长沙宽大些许罢了。”
瞧了瞧这皇宫的模样,李嘉不由得摇摇头,甚是看不起,不仅小,而且还有些破旧,高大的建筑也没多少,的确待着不舒服。
虽然进入皇宫,但所有的宫女宦官,全部被集中起来,不准乱动,而服侍他的,只是从长沙带来的百余号人,以作安全。
“陛下,这是奴婢亲自挑选的女子,都是处子,家世清白——”
这时,田福突然就引了一群姿色俏丽的宫女过来,弯着腰,笑着说道。
“呸,你干嘛呢?我会是好色之人?”
李嘉愤然,这对他的名誉具有极大的损害。
难怪他感觉自己的声誉有点不太对劲,原来都是这群下人们搞的鬼。
李嘉越发的生气,经营多年的名声,岂能堕落?
随即,他让这一二十个女子,安置到不远处的偏殿,在异地,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不过,见到这群女子,李嘉就想起了远在洛阳的小符后。
当然并非是他身边的这些宫女们不漂亮,胸也挺大的,颜色各异,实在是气质不一样,当过太后的人,就是与众不同,极具诱惑,如果还是个少丨妇丨,那就更惊喜了。
“对了,赵光义的王妃,可是符氏三女?”李嘉好奇道。
“是的。”田福想了想,认真说道:“其嫁与赵光义数年,还未有子嗣,而且,其姿色艳丽,年岁有些大了,二十有六,性格柔和,喜爱……”
“好了!”李嘉惊诧道:“你怎会知晓的那么多?”
“嘿嘿!”田福不好意思地说道:“陛下灭赵,对于赵氏之女子,奴婢自然也要熟记——”
“呸——”李嘉闻言,大怒:“好小子,尔等这样做,岂不是让我于好色之徒的名声?”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田福连忙跪下,忙不迭地求饶,只是感觉诚意不多。
李嘉自然察觉不得,他摇摇头说,义正言辞地说道:“今次饶你一回,下次若是再犯,有你好果子吃。”
随即,他就原谅了田福,想了想,说道:“如今开封安定,那些宋国的臣子们怕是心慌意乱,你派人把郭宗训,以及符太后接过来,顺便,让其姐妹两人见面。”
“陛下思虑周全,这般借口极为妥当。”田福笑道。
“嗯?”
“这番策略,定然能安抚那些旧臣,有利于大唐的长治久安——”
田福连忙改口说道。
“就你话多,去做事吧!”
李嘉踢了其屁股一脚,笑骂道。
随着开封留守府的成立,汴梁城瞬间就安定下来,而跟随而归的三万禁军,更是让汴梁百姓喜出望外。
廖开福穿着短衣,手中抱着装有五吊钱的麻袋,满心欢喜地走着,又有些畏惧。
他被俘南方数载,辛苦多年,度过了南方的毒虫,瘴气,湿热,终于回到了家。
本来,他以为,回家的请求会被驳回,但是没有想到,跟他一样的人数以千计,提督奏禀皇帝后,就同意了,而且还发下了五贯钱,让他们回家。
他是有钱的,只是身上是南方的钱票,而不是铜钱,毕竟打仗不可能带着铜钱跑,汴梁城还没有天下钱庄,所以换不到铜钱。
皇帝考虑到这些,直接从府库中调拨铜钱,然后按每批次给五千人放假,三日假期。
这让他喜出望外,多年来的怨恨,化为了感激,所谓的宋家皇帝,他已经抛之脑后了。
离家多年,游子回家,他彷徨中带着紧张。
走在熟悉的街道,看着多年未见的邻居,数年的时间,让他模样大变。
街坊邻居万分奇怪,这个四处张望的男人到底是谁。
甚至,由于他脚步太慢,神色可疑,以致于招来了坊丁盘问。
“我是廖家的老大,廖开福啊!”
廖开福连忙解释道,熟悉的口音,加上其对于坊里的熟悉,让坊丁终于放了他,街坊邻居们认出了,七嘴八张地问道。
“开福,你不是战死了吗?”
“没有,我只是被俘了。”
“那你现在怎么样?怎么又回来了?”
“我当了唐国的兵,求了个假,所以回来了。”
此言一出,街坊邻居们狠狠地吸了一口凉气,满脸的羡慕嫉妒:
“你小子,福大命大,活了回来,还当上了新朝的兵,果然福运不浅啊——”
“对了,我婆娘怎么样了?我弟弟又如何?”廖开福忙不迭地问道。
“我离家那么久,朝廷抚恤收到没,日子过的如何?”
这时,男女老少纷纷默然,不再言语,这让廖开福诧异,几次问询都不见答复,他也不再纠结,直接回家便是。
日期:2021-01-25 18: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