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包着头蹲在地上，陈东就坐在他旁边喝茶。

陈东问：“我一直想杀你，而刚才你有杀死我最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下手？”

程然不理他。

之前程然想跟陈东聊天，陈东不屑搭理他，现在陈东主动跟他说话，程然却完全没有任何心情理陈东了。

陈东沉默了会说：“你之前问我为什么会做杀手？”

“十岁那年，爹死了妈死了。”

“我不知道该去哪……”

程然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才能活着。”

“我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回家。”

“我饿了，就捡垃圾吃。”

“有一次，我路过一家烧鸡店，看着刚刚出炉的烧鸡，馋的不行，我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

“我就在那看啊看的，后来……”

“后来，那个店里有桌食客看见了，就跟我开玩笑，说，小朋友，你要是能把那只鸡杀了，我就请你吃鸡怎么样？”

“我知道那桌人喝多了，可我也饿极了。”

“我拿起刀，抓住笼子里的火鸡，我就……我就……”

“我就一刀砍掉了它的脑袋！一刀！”

“鲜血像喷泉一样飞扑到我的脸上，滚烫滚烫的，我紧紧的闭着眼闭着嘴，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因为我害怕那种腥味扑进我的脑海。”

“那桌人叫好，还给我鼓掌，然后真的请我吃了鸡。”

“但是……”

“但是我那时候，只有十岁。”

听到他的诉说，程然短暂的忘记了自责，慢慢抬起头注视着他，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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