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沙哑着嗓子,酒似乎把我的嗓子都喝坏了,王通摇摇头。
"野火没人每天只能喝一杯,我也不会多挑,能喝到它的都是和它有缘的。"
王通淡淡地说,一副老神在在,我只能拿过青竹酒倒满,白若男想拦我,却被于千雅拦住了。
两个女人都是为我好,但她们的方式却是不同的,就如同李媚儿喜欢我一样。
给了我就好,她没有遗憾,却把我伤了个够,真是个自私的女人。
白若男的魔力失了灵,我没有从她的身上再找到快乐,也没有心情再去调戏她。
所以我把希望都寄托在酒上,青竹酒很快没了,王通有些心疼,他是个懂酒的人,看到我大口的海饮,他便很是揪心。
然后他直接给我拿来一瓶高度烈酒,国外的白兰地跟国内的医用酒精差不多一个度数。
喝一口便流一次泪,这酒没有野火的感觉,只是干烈,这就够了。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很是衬托我的心情,虽说离别之情不及我伤心的十分之一,但这杯酒却把我燃了起来,我喝着白兰地,脑子已经渐无意识。
四个人此时仿佛只剩下了我自己,秋雨落花,我站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冰冷的雨肆意拍打在我的脸上,我面前是一棵树。
满树的红花,那一朵都是李媚儿的面容,她闭着眼睛,没有一丝表情,仿佛死了一般。
诡异的场面让我一动都不敢动,我看着,脸上流的不知道是雨还是泪。
当一朵花再难承受雨水的重量时,它便开始枯萎,那朵花依旧闭着眼睛,但脸已经开始扭曲。
血色渐渐褪去,花悄然落下,啪嗒,我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一树熟悉的脸庞在那朵花之后纷纷开始褪色枯萎,然后一朵接着一朵地落到空中,落入水中,最后在水里消散。
没有一丝预兆的那棵树也消失了,只剩下我和那场未下完的雨。
我抬手,指间不知何时缠绕着一朵花,那应该是我最后的挽留,我看着指尖的花瓣,已经没了刚开时的美丽。
那些已经过去,剩下的也已经死去,我闭上眼睛,将关于她的一切全部抛空,既已成了这样,为何还要执着。
花开但觉昨时好,瓣瓣相思绕指柔。
只留这份牵挂足矣。
梦终究会醒,人也终究会离开,花年复一年,终有本体死亡的时候,只有时间永恒,没人知道它会何时停止。
人家说做了该做的剩下的都交给时间吧,这样的人我觉得是活得最洒脱的。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明天就是万庆祥的大婚之日,作为他的孩子,我必须要去给他一份惊喜。
他的婚礼直接交给了汉西一家婚庆公司,我让于千雅把那份惊喜交给婚庆公司,结婚那天播出去。
醒来时头疼的要命,也渴得要死,我下楼去拿了一瓶矿泉水,然后大口喝着,于千雅回来看到我醒来,有些怒意又有些高兴。
"还以为你会错过明天的那个大事呢。"
于千雅嗔怨地说。
"怎么会。"
我尴尬一笑。喝了一口水,我坐到沙发,于千雅走过来给我按着头,舒服极了。
我我闭着眼睛享受着,然后问她事情都办好了没有,她告诉一切都办妥了。
下午李媚儿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去汉西酒店一趟,我是极不情愿的,但总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于千雅给我做了一些吃的,我吃了一点后开车去了汉西酒店。
开门以后李媚儿走到窗前,我也走进去,她背对着我。这个女人已经三十了,我看着她的背影,总有一丝莫名的难过。
不知道是因为我们不可能了,还是单纯的怜悯她。
"天羽,明天我的朋友就结婚了,她要嫁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
李媚儿很是失落地说。
"你呢,你爱不爱我?"
我很平淡地问她,我不知道我是在替我自己问,还是替万天羽问,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李媚儿转身看了我一眼,我多希望她能看出一些什么,可并没有,她没有说话,继续看着窗外。
那时我的心里高兴也失落。
"她曾经深爱着一个男人,为了那个男人她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幸福,她跟我说只要那个人没事,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李媚儿继续说道,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我说这些,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想再和她打哑谜,然后不愠不火地问,其实我的心里急死了。
"你能不能阻止你父亲的婚礼?"
李媚儿转身很期待地说,我吃惊了,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能。"
我很干脆地回答到,不是我不想,是我根本没有那个能力。
也就这个白痴女人在痴心妄想。
"好吧,我也知道你不会阻止。"
她叹息一声,似乎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不是我不去阻止,是我根本没办法阻止。"
我淡淡地说,李媚儿似乎根本没有听我说话,我坐到床上,想着她的话,似乎她在说她的朋友也在说着自己。
"媚儿,你有没有过爱的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她有些好奇地看着我,然后点点头。
"如果我告诉你,我跟我的朋友喜欢同一个男人,你会相信吗?"
李媚儿有些玩味地说,亦真亦假。
我大脑一片发懵,难道李媚儿爱得另有其人?可她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那时的根本一无所有,她图什么?
我摇摇头。确信那时她是爱我的,可她刚才的话,我已经心乱如麻,到底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我不相信。"
我摇摇头,我是真不敢相信,如果那是真的。她的朋友或许爱得也是我。
那她的朋友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我,可我却对此没有一点印象。
我突然有些心疼,更有些害怕,那个模糊的身影,我想,脑袋一阵疼痛,那张脸似乎在变清晰,那个身影似乎更加真实。
就在快要被我看清时,那个身影突然破碎,我的脑袋一阵轰鸣,身体不由一颤。
"其实,那个男人喜欢的是她。但是那个男人失忆了,所以我才有机会进入他的生活。"
李媚儿叹息,这个故事听得好假,这种小说电视剧才出现的狗血剧情是没人相信的。
但我彻底震惊了,这一句话已经让我蒙在了那里,我毫不怀疑她所说的。
我了解她,她的眼睛不会说谎,我心里绞痛不已,似乎心上突然又裂开一个伤疤,原本完好的心房就那样毫无征兆地裂开了。
我不想再听,也不想再在这里待,李媚儿奇怪地看着我。似乎觉得我不应该表现出这个样子。
我起身准备离开,李媚儿叫了一声徐凯,我假装没有听到,一切都晚了,我毫不犹豫地走了。
这个女人真是后知后觉,她现在才产生一丝怀疑。也仅仅是一丝怀疑,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追出来。
我失落地走在街上,没有目的也毫无方向,李媚儿的话深深刺激着我,我不知道她所说的朋友是谁。
得了选择性失忆症后,我没有用药物刺激。能忘记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我希望一切顺其自然,该想起的时候便会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