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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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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怎么了”大副把我从人孔门里拉了出来。

我把面罩拉了下来,像条狗一样趴在甲板上,一边咳嗽着,一边哇哇的呕吐着。

“二副,底下怎么样了”船长在旁边跺着脚,急的像条疯狗。

“船长,都死了!底下人都死了!”我手不停的抖着,连烟都掏不出来,机头赶忙把自己燃着的烟塞到我嘴里,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机舱里搬来了巨型的鼓风机,往压载舱里吹着气,船长拒绝了安全绳,戴了一个防毒面罩,下去看了一下,一脸凝重的爬了上来。

“大副,给右舷压载舱压满水,把左舷的排空,让船往右偏几度,给左舷的破洞露出来,找人把他们5个弄上来,然后把洞堵上。”船长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径直朝生活区走去。

水头他们的尸体,不,是他们的尸块被机舱的卡带拿铁锨铲装在了装尸体的黑袋子里,因为大家都碎了,所以已经分不清谁是谁,只能一个袋子里装两条腿,两只胳膊,一个头,然后把尸块放在冷库里。

听卡带讲,装尸体的时候还有一只手里拿着打火机。

大难未死的那个卡带精神已经恢复正常,他告诉大副说他刷完漆第一个爬到人孔门还没有上来,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卡带巴结水头说,头,抽一支,然后听到打火机“啪”的一声,紧接着就炸了,巨大的气浪把他从人孔吹了出来。

“刘经理,压载舱炸了,几个水手出事儿了!”我推开驾驶台的门,听到船长正在给公司打电话。

那边估计在问有没有伤亡。

“有,甲板水手全没了。”船长倒还有些冷静。

“刘经理,我们该怎么办”船长又问道。

“老二,改航线,回船厂。”船长挂了电话。

“船长,去哪里”我没有听清船长说的什么。

“回马尼拉,我们登船的船厂。”船长坐在引水椅子上,一下子老了好几十岁。

船长一个下午抱着摔断的神像,喃喃自语着,什么佛啊道啊,天主啊,一切都是浮云,用老九的话说,耶稣还他妈抽烟呢,连烟都戒不掉,怎么拯救人类。

我有些伤感,每次经过冷库,总能想起角落里的五个停尸袋,水头偷了一辈子的墓碑,这次终于拥有自己的墓碑了,我犹豫着是不是该把那个十字架给水头托运回去。

三个水手,一个水头,一个卡带,甲板部在1个小时的时间里损失了一半的人员,我们在锚地抛锚的时候,船头都站满了机舱的人员。

船长大副还有大难不死的实习生说什么也不干了,都给公司递交了辞职报告,三副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也有些犹豫是不是要申请回家,第一次开航碰到这么大的事儿,往后不知道还有什么在等着我们。

在锚地待了一个星期,全船人的心情都很压抑,船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有的时候一整天都不吃一顿饭,我忽然不知道该去找谁说说话,活蹦乱跳的水头突然就成肉块了,我一时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一星期之后,海神6号像是变成了菜市场,代理,丨警丨察,海关,卫检,还有海神公司的领导,几乎每天都会有人坐着直升飞机过来,船长跟大副还有我被叫去做了好几次笔录,5个人的尸体也做了防腐处理,尸检这一步已经省掉了,都炸没了,5人的家属也已经到了马尼拉,准备见尸体最后一面。

船长的头发在一周的时间里几乎全白了,幸好挂的巴拿马的船旗,要是稍微发达点的国家的船旗,出这么大事故,早以故意杀人罪提起公诉了。

海神6在办完一切手续之后,准备重新驶回继承时候的船厂码头,刚进入航道,我在望远镜里就看到码头边上的家属们悲伤的跪在地上,被人架着胳膊,靠码头的时候,我在船尾收着尾缆,原本跟随我的两个水手已经西去,船尾带缆的已经变成了大厨跟刘洋,远远的就听到一片哭声,跟绞缆机液压油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无限的凄凉。

船上活着的人把印有尸体名字的装尸袋抬到码头上,家属们像疯了一般的扑了过来,原本熟悉的人如今阴阳相隔着,他们大声哭喊着,叫着死去人的名字,我一阵心酸,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嫩妈,怎么弄成这样了。”我在人群里听到了老九的声音。

我擦了一下眼睛,看到老九提着行李,也是一脸的悲伤。

“九哥!”我跑了过去,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我拉住老九的手,眼泪又哗哗的流了下来。

“九哥,你们怎么来了啊”我帮老九把行李带到房间,暂时忘了死去的人们,递给老九一支烟。

“嫩妈我们肯定是来继承的啊,嫩妈你们咋回事我听公司讲你们是刷完油漆,压载舱里油气浓度太高,有个水手的敲锈锤不小心掉仓底下砸出了火花,然后炸了,死了5个啊,嫩妈,这可是5个啊,我跑这么多年船死的人都赶不上你们这几天死的人多,锤子还能爆炸那不就是屌爆了吗嫩妈怎么这么巧”老九吐了口烟,瞪着眼睛看着我。

“哎,什么锤子掉下来,有个卡带给老李上了袋烟,打火机把油气点着了。”我说完之后看了看手里的火机,仍在桌子上,把嘴里的烟也拿了下来。

“嫩妈,我就知道这小子早晚得出事儿,以前跟我手下下干水手这小子就毛躁,哎!”老九也有些伤感,狠吸了一口烟。

“嫩妈,这是什么玩意儿”老九用脚踢了一下水头的十字架墓碑。

“这是老李在美军墓地搞的墓碑,不值几个钱,累个半死抱回来的,我寻思也别给他行李放一块了,船开出去丢海里吧。”想起水头的音容笑貌,我也感到一点凄凉。

“老李这小子,跟墓地打了一辈子交道,嫩妈临死也没见到自己墓碑长啥样。”老九摇摇头,倚在沙发上。

“九哥,现在改咋办啊公司咋说的”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嫩妈换人呗,找船长大副替罪羊啊,我跟三个水手一块来的,估计船长大副过几天才到,然后等给压载舱的洞补上,再测测船体有没有其他的破损,就可以开航了。”老九接了一支烟,似乎已经忘记了死去的人们。

“我们还去澳大利亚”我问道。

“嫩妈货早黄了,这都几天了,我们去,”老九顿了一下,用舌头舔了下嘴唇,戏谑的眼神看着我,嘴角往上扬了扬接着说道:“嫩妈雅加达。”

卧槽,雅加达我们要去印尼了,我的小宇宙已经燃烧成灰了,就为了能找两个印尼鬼子阴一把,这次终于有机会了,你们这些爪哇国小黑奴,等着吧,我还得为死去的二副报仇呢。我心里暗道,牙被我咬的吱吱响。

“嫩妈老三,干老二还行吧。”老九说的这句话条理清晰,我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九哥,二副就是改海图累点,也没别的啥活么。”我接话道。

“嫩妈,做到大副船长就累了呀,我当年为啥没去考三副,经历的太多了呀。”老九忽然有些伤感。

接下来的日子里老九在船厂忙的像条狗,毕竟是水头么,领着新来的水手跟实习生,把压载舱清理干净,又小心翼翼的敲锈刷漆,重新整理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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