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我听到了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忽然被推开,我准备了一晚上的那句英语“我需要律师!”还没说出“我”字,一根黑色的橡胶棒就敲在了我的头上。
“草!”我感觉头上一股剧痛,我大骂了出来,紧接着又跳进来两个黑鬼,把我推倒在地,我紧紧抱着头,被他们用橡胶棒肆虐着。
模模糊糊看到船长站起来跟他们理论,被一个小个子的黑人推到在地踹了两脚。
我连个屁都不敢放,紧紧咬着嘴唇,生怕自己发出不该发出的声音,会招来更残酷的殴打。
几个人打的有些累了,大喊了几句,听上去应该是法语,囚室的门接着又被关上了。
我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身上到处都是钻心的疼。
“狗日的船长,让我去踹门!狗日的船长!”我心里暗骂着。
人在遭遇了不幸之后,往往不去从本质考虑原因,而是责怪不幸的导火索。
“老二,你没事儿吗”船长匍匐着爬了过来。
我有些恨他,所以没有说话,船长忍者膝盖的痛把我扶了起来。
“船长,我后背疼。”我知道此刻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我们两人已经是相依为命了。
船长把我上衣撩了上去,小心的按了几下,我疼的直吸凉气。
“老二,没事儿,就是外伤”船长安慰的对我说道。
我把头埋在膝盖里,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着几年跑船遭了多大的罪,先是被朝鲜人民军打,后来是纳米比亚的酋长,接着到了美国海岸警备队,索马里海盗,印尼的海关,现在又稀里糊涂出来个马达加斯加海军,我的人生能不能再忐忑一点,我就是想简简单单跑个船而已啊!
“老二,你哭什么。”船长推了我一把。
你他被四五个人拿橡胶棒打十分钟试试,我心里暗道。
“老二,我们还得继续踹门。”船长把我的头从膝盖里拔了出来。
“船长,歇一天行吗”我祈求道。
“老二,你歇一下,这次换我踹。”船长的眼神像当年的黄继光,坚毅,热血,饱含胜利。
我往角落里稍微挪了挪,怕不长眼的橡胶棒飞到我的头上。
船长拖着受伤的右腿,用手时间拍着房门。
“啪啪啪,草泥马!啪啪啪,草泥马!”船长的骂声跟敲门声有节奏的相交在一起,我竟然有些浮想联翩。
“嘭!”门被踹开了,船长被房门巨大的冲击力卷到了门的后面,也就是说踹门进来的两个守卫根本没有看到拍门的船长,两个人第一眼看到的还是我。
“不是我,不是我。”我惊恐的拿手比划着。
两个守卫扑了过来,我只得拿手重新抱住头,橡胶棍像雨点一样击打在我的身上。
“船长,我草尼玛!”我嘴里默骂着,眼泪跟鼻涕呼呼的飞了出去。
几个人又打累了,大骂了几句,摔门而出。
船长重新爬了过来。
“二副,没事儿吧”船长作势要扶我。
“别动,别动,断了。”我胳膊钻心的疼。
船长把手搭在我的胳膊上,摸了几下说道:“老二,没事儿,没事儿,皮外伤。”
“船长,咱要不先别踹门了”我强忍住疼痛坐了起来,手耷拉到地上。
“二副,不踹了,不踹了。”船长有些动容。
我倚在墙上,闭着眼睛,浑身疲乏无力,肚子里又空空如也,竟然慢慢的睡着了。
醒了的时候我感觉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动动手指都是一股钻心的疼,船长在我对面坐着,也是闭着眼睛,不知道睡没睡着。
差不多有20多个小时没有喝水了,我感到喉咙里像是沾了厚重的泥沙,干燥粗糙,嘴唇的干皮已经快比嘴唇厚了。
“船长!”我小声叫着。
“怎么了二副”船长猛的站了起来,看来他刚才只是假寐。
“船长,我渴。”我如实说着,心底最诚挚的声音。
“二副,你等一等,他们送水了。”船长返了回去,从墙角里拿了一个铁质的罐子。
,监狱还是比较人性化的啊!
“船长,这不是尿吧”我居然还有闲心开个玩笑,就是这种乐观的生活态度支持着我。
“不是尿,不是尿,快喝吧。”船长的眼神充满了鼓励。
我端起铁罐,咕咚咕咚喝干了。
“船长,现在是什么时间了,该吃午饭了吗”喝了水,感觉更饿了。
“午饭时间应该刚过。”船长把我扶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我刚想大骂狗日的黑人不给弄点吃的,“嘭!”的一声,门突然被打开了,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大副”我惊叫道。
“老三”对面那个人也认出了我。
“你们认识”船长有些吃惊的看着我俩。
“船长,这就是以前海神号上的大副,打过船长那个。”我笑着对船长说道。
“那时候年轻,年轻!”大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大副,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他乡遇故知本来是件喜事,没想到现在是这么个情形。
“一言难尽啊!”大副垂下了头。
“大副,这是我们船船长。”我对两人相互介绍着。
“你好船长,我是星海轮船长,我叫陈思山。”大副朝船长伸出来手,原来这哥们做到船长了,我说怎么被抓起来了。
“你好,我叫戴一仁。”两人握着手正在惺惺相惜,突然“嘭!”的一声,门又被打开了,守卫推进来一个满脸是血,看上去比我还惨的男人。
“大厨”船长瞪着眼睛看着他。
“卧槽!刘叔”我顾不上身体的剧痛,起身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今天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稀里糊涂的被打了两顿,然后稀里糊涂的又碰到了以前的好基友,这世界真的是太小了啊!
“刘叔!我是小龙啊!”我扶着老刘,一脸欣喜的看着他。
“小龙你是小龙”大厨看了我一眼,突然抱着我哭了起来。
我草,这哥们梅毒好了没有,我俩现在可都浑身是血啊!别他把我传染了。
“刘叔,你病好了吗怎么又上船了你们怎么也被抓起来了”我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唉!别提了,这帮狗日的不是人,诬陷我们买卖。”大厨已经哭的上不来气了,大副在旁边替他回答。
“你们怎么被抓了”大副问我。
“我们侵犯领海。”船长笑着说道。
“刘叔,是不是你弄象牙了”大厨已经止住了哭声,但是能看的出他受了很大的折磨。
“哎呀呀,都怪我啊,连累船长了。”大厨抹了一把鼻涕给我讲了他的故事。
大厨在泰国回国后,整个人的精神都受到了摧残,不敢回家,在医院住了20多天后病情基本上是控制住了,当然身上的钱也花光了。
当然他也悲催的发现自己除了跑船,啥也干不了,但是现在抽血化验自己还有病,没办法了只能花钱搞了本假的健康证,然后挨个找以前船上的大副船长什么的,希望能带他一起上船。
电话打给陈思山的时候,他正准备登船,寒暄过后也就把老九介绍给了星海公司,两人在迪拜登船,跑马达加斯加到中国定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