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上车了。”

“……这么快？”

迷迷糊糊睁开眼，陆舟看了看检票口上面的荧屏，又核对了下车票上的车次，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检票了。

“没睡好？”

“嗯……我去下洗手间。”

其实陆舟想说的是。

不是没睡好，而是根本没睡着……

看着接二连三打哈欠的陆舟，王晓东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人生中第一次拿到全国冠军，昨晚上他也很兴奋，和家里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躺在床上一直到两点钟才睡着。

去卫生间洗了把脸，陆舟出来的时候，正好开始检票了。

排队通过了检票口，坐上动车，陆舟继续打瞌睡，当他被林雨湘叫醒的时候，窗外已经是金陵站。

不到三天的上京之行，就这样结束了。

搭乘地铁返回了学校，背着旅行包的陆舟，不出意外刚跨过寝室大门，就被一群牲口们给围住了。

“奖杯呢？奖在哪？”

“肘子，不对，陆哥！可以让我摸摸你的奖杯吗？”

嬉皮笑脸的黄光明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就要去帮陆舟拿旅行包。

“走开走开，”陆舟做了个赶蚊子的手势，躲到一边，“奖杯不在我这儿，直接送到学校的，想摸别找我，找咱们班导去。”

“奖杯免了，吃饭呢？”

“请请请，等我奖金发下来就请！”

一般来说，这种数学建模大赛，获奖者只有一张证书。奖杯这种东西只有全国冠军才有，由于是获奖者学校出钱制作，按照惯例自然是作为集体荣誉留在学校的。

学校会将奖杯永久保存，并且在上面贴一张三个获奖者手捧奖杯的照片，来记录这份来之不易的荣耀。

在回来的路上，陆舟就接到了刘老师电话，让他回来之后去一趟教务处，在那里拍照。

王晓东和林雨湘大概已经过去了，陆舟也不想让别人多等，回宿舍把旅行包丢在桌子上，紧接着又转身离开了寝室。

看着陆舟消失在寝室门口的背影，抱着椅子靠背的史尚，出声感慨：“感觉肘子已经走远了。”

“是啊，才大一就拿到高教社杯，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像条咸鱼了。”坐在床上玩着手游的黄光明，叹气说道。

“不过一想到肘子还是条单身狗，我忽然心里又平衡了。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学习并不是人生的全部，即便成不了一名学霸，我们也能收获一段无悔的青春……或者，爱情。”说到最后，史尚的语气和表情，可以说是声情并茂了。

突如其来的骚，吓得黄光明的手机都差点掉到床下。

“卧槽，飞哥，有话咱们好好讲，你这样我有点怕……要不，我带你去看个医生？”

“看啥子医生哟，这货十有八九是吃错药了。”埋头写大物作业的刘瑞，头也不抬的说道。

“叫什么飞哥，放尊重点，叫尚哥。”听到飞哥这个绰号，这次史尚罕见没有炸毛，语重心长地纠正道，“你们是不会明白的，那种心动的感觉。”

刘瑞“……”

史尚慢悠悠地继续说：“所以啊，我想说的就是，在学习上胜过他是不可能的，那家伙就是个妖孽。但在感情上，或者说情商上，咱们未必就比他差，所以千万不要妄自菲薄……”

刘瑞忽然冷不丁的来了句：“那可未必。”

史尚愣了下：“怎么说？”

“暑假的时候，”刘瑞犹豫了下，继续说道，“我去图书馆的时候，看他和一个女生坐在一起自习。”

史尚表情尴尬，干咳了声：“只是自习而已，这算啥，我还不是和那谁一起自习过……”

刘瑞继续说道：“然后，我还在食堂看到他们一起吃饭……当时刷的好像还是那个女生的饭卡。”

寝室里，气氛诡异的沉默。

史尚和黄光明对视一眼，默默看一向刘瑞。

黄光明：“……那个女生是不是很丑？我听说女学霸都很丑。”

刘瑞摇了摇头：“不，正好相反，很漂亮……”

这下完败了。

不止在智商上被碾压了，情商也遭遇了无情的碾压。

“光明，我感觉自己的人生充满了灰暗。”史尚幽幽叹道，“为什么我的大学生活，和别人不一样。”

“没事儿，我和你一个感觉。”把手机丢到了一边，黄光明有气无力的说道。

“明天……咱去自习？”

“别明天了，我现在就去了。”黄光明一边抱着梯子往下爬，一边说道。

一张照片足足拍了一个小时。

拖着困倦的身体回到寝室，陆舟推开门一看，发现只剩刘瑞这小子一个人了。

“人呢？还没到吃饭的点吧？”

埋着头做物理题的刘瑞头也不抬，翻了个白眼：“被你打击的，都跑去自习了。”

刘瑞：“对了，物理作业下午就要交了，你还没动笔吧？”

“早写完了，交都交了。”

一边把旅行包里的衣服拿出来，陆舟一边随口说道。

别说是这次的作业了，这个月的大物作业他都写完了。

这还是去上京是之前的事儿。因为隔三差五总是请假，陆舟也有些怪不好意思的，就把习题册上的物理题全部做完了，一次性给李教授送去了过去。

结果李荣恩教授也是挺有趣，扫了一眼他的作业，也没说做的对不对，直接就说以后他的物理作业都不用交了，写这些东西浪费时间，不如去干点有意义的事。

“写完了？”刘瑞惊了，“你连课都没上，啥时候写的？”

“去上京之前，做ppt的时候顺手写的。”

刘瑞不信，反手便拿出了从课堂上抄来的那张思考题，问：“那你教下我呗？”

“等着，我来瞅两眼。”

将换下来的衣服放进阳台的洗衣盆里，陆舟回到寝室，站在刘瑞的背后看了两眼题目。

【求常温下质量为M1=3.0X102kg的水蒸气与M2=3.0X102kg的氢气的混和气体的定体比热。】

题目很短，看上去很简单。

陆舟说道：“这道题超纲了，你算不出来很正常。”

大概是李荣恩教授在课堂上布置的思考题，他在写习题册的时候并没有看到。

刘瑞：？

看着刘瑞脸上一脸懵逼的表情，陆舟笑了笑，继续说道。

“常温下可以双原子气体分子和水蒸气分子看成刚性分子，尽管事实上他们的共价键仍存在振动，但绝大部分分子的振动能级不会发生跃迁，对定容热容没有贡献，因此结论与考虑振动相同。非物理专业的大物课本上可能没提到，不过无机化学上是提到了的。”

刘瑞：？？

当然，光是知道这点还不够，还得知道刚性双原子分子的等体摩尔热容和水分子的等体摩尔热容，以及一系列题干中没有给出的数据。

数学专业没有开化学课，这道题估计会难倒不少人。能做出来的话，要么是像陆舟这样课外自学了无机化学，要么是参加过高中物理竞赛培训。

李荣恩教授出这道思考题，估计是想培养学生们的课外自主学习能力。毕竟大学这种地方，一本书就那么些课时，每一个老师都在开火箭，课堂上能教的东西并不多，很多东西都是需要课外自己去学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