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的模样，她自然是着急了。她不是不清楚凌慕琛的心痛病，她刚才推他的力气，或许大了一些。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的手脚乱了，连忙过去拉他的身体，希望他可以好受一点。

凌慕琛却趁着这个机会，用嘴堵住了她的唇。

疯了，既然疯了的话，那么他就陪她一起疯吧。看见她这样子，他实在是心疼，但是更心疼更无奈的却是，他仍旧什么都不能说。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有这么无奈的事情呢？

他的舌尖顶开她的牙关，火热瞬间席卷而来。他紧紧地摁住她的脑袋，不让她离开。他喜欢她，爱她，确是伤害她最深的人。

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他却不得不欺骗她，这样的感觉，十分难受。

直到感觉口腔内传来一阵阵腥气，凌慕琛才不得不放开了她。

“对不起。”他放开她后便说了对不起，他刚才不是有意要欺骗她，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叶暮坐直身体，久久无语。他不用说对不起，只不过是一个吻而已，他们是男女朋友，这没有什么。

“没关系。”她淡淡的回到：“我可以下车了吗？”

她还是要离开？凌慕琛有点无奈，她这个时候到底要去哪里呢？去求证吗？但是顾石楠会说实话吗？

“我跟你一起过去。”他淡定的开口。

“不用了。”她回答的极快，她不想他一起去，她在搞清楚事情的一切之前，并不想让凌慕琛知道这件事情。

因为，她觉得这是一件不公平的事情。

她不好，都是她不好。他们在一起了这么久，她确实还做不到心无旁骛，还做不到心如止水，还做不到对林深相关的事情，淡定的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

凌慕琛说不出话了来，她拒绝的那么快，他都不知道如何应对了！叶暮，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他的心神惧乱到这个地步的人了吧。

“我发誓。”她吐出一口气慢慢说道：“我发誓我没事。”

“好。”他考虑了几秒钟，便点了点头，答应了。

看着叶暮打车离开之后，凌慕琛的脑子还是乱的，但是此刻他应该尽力的保持理智，不是吗？

因为，叶暮已经不理智了。

这件事情，她不知道，远远比知道要好的多。可问题是，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所以，一切设想都是天真的。

拨通了顾石楠的电话，凌慕琛的情绪有点沉重。

“凌先生？”顾石楠也因为接到他的电话，有点意外。

“她都知道了。”凌慕琛对着电话轻声说道：“所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顾石楠的眉头蹙在一起，都知道了？叶暮都知道了？所以，刚才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吗？

“我知道了。”电话里传来顾石楠疲惫的声音。

凌慕琛没有继续说下去，便直接挂掉了电话。接下来的事情，就只能交给他们了，他什么都做不了。

顾石楠坐在沙发里，眸子中闪过一抹冷漠的气息。叶暮都知道了！可是，她是怎么知道的？

凌慕琛挂电话挂的太着急了，所以他没有来得及问，但是看样子，不是他说出来的。

思考之间，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门铃声。

叶暮站在门口，目光已经淡定柔和了许多，但是心里的疑问照样没有减少。

“你来了。”顾石楠看见她便露出一抹温和的笑，但是叶暮却没笑。她本来想表现的愉悦轻松一点，但是她表现不出来。

“进来。”顾石楠赶紧将她让进了客厅。

她来的这么快这么急，肯定是不会轻易的相信他的谎话的。是啊，她都知道了，他还能说谎吗？

“你喝什么，喝水还是喝咖啡，或者是果汁？”顾石楠的声音一如既往温和，主动走到料理台去。

“不用了。”她看着他的背影，声音很淡：“我什么都不想喝。”她确实不想喝，也没有任何喝下去的心情。

顾石楠闻声背影微微一震，看来今天是没那么好过了。但是，该来的总会来的，除非没有发生过，要不然总会找上门来，不是吗？

他多想，这些事情，可以永远被烂在肚子里呢，他又多想，可以一辈子保护在她的身边呢？

可是，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就像，他本以为，林深会渐渐在她的脑海里淡去。

可结果，并不是这样。

他差点忘记了，她是叶暮啊，叶暮绝对不会是一个片刻情深的人，她的情深很难得，却像是阳光的温暖一样，持久而美好。

“还是喝一点吧。”顾石楠倒了两杯白开水，朝着她走过来。

她看不出顾石楠的情绪有什么不对，却感觉他比往日里要小心翼翼许多。单是这一种小心翼翼，她便知道了心里的答案。

叶暮端起水喝了一口，然后才开口：“刚才我问你的，你想好了吗？”

顾石楠的脸上露出一抹机械般的笑，想好了吗？他的确没有想到，有一日叶暮会用这样的方式问他。

这感觉，就像是审问犯人一般。

她那么笃定，又来问他的原因，肯定只是为了满足内心的小小奢望吧。她的心里，一定不希望隐瞒她这件事情的人，是他。

可事情偏偏这么不凑巧，的确是他。

“我想好了。”顾石楠的语气淡定：“三年前，你晕倒后，确实发生了一点小插曲。”他不紧不慢的回到。

“我当时怀孕了。”她的眉眼中生出一抹阴冷的绝望：“是吗？”

顾石楠端起水杯，喝了半杯水，却觉得还是冲不垮心脏上被堵着的石头。他要怎么回答，他要怎么回答，才可以将她的伤害，降到最低呢？

“你听谁说的？”

“你没想好。”她笑了笑，觉得此刻的温度有点冷。的确，她的心似乎在瑟瑟发抖，所以感到浑身都有点冷。

顾石楠哭笑不得，他此刻只想将所有的悲伤全部一揽而过，叶暮这样说，他没有继续打岔的余地了。

“是。”他不知道他是如何说出这个字，只觉得只是简单的一个字，却比心间的石头还沉重几分。

叶暮愣住了。

果然如此！她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二话不说便朝着门口走去。

顾石楠见状着急了，起身追了上去：“你去哪里？”

“我先回去了。”她的声音很低很低，低的她都听不到。她不知道她继续留下来，会有什么想不到的后果发生。

确实，她怕她会发疯。

“叶暮。”顾石楠挡在了她的身前，挡住了她要开门的手。

“你不能这样。”

“我怎么样？”她笑得冷而讽刺：“石楠，我原本以为我们会是一辈子最好的朋友。”

顾石楠觉得此刻，那压在他心口上的石头坠了下去，却坠进了无尽的深渊黑暗里。她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刀，插在了他温暖的心脏上。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外人。”他呼出一口气，笑出声来。

那是一种带着无奈，带着绝望，带着心疼，混合着伤感的笑。他没有什么害怕的事情，但是他最怕的就是叶暮恨他。

她怎么可以恨他呢？明明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啊！她只是忘记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