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则瞟了正打电话的林云一眼,低声在赵晓晴耳边说了几句。
挺神奇,赵晓晴慢慢冷静下来。指了指:“下次别让我看到你。”
林云垂下打电话的胳膊,悠然放在了车窗上:“看到又如何。你得赔我车呢,等会丨警丨察就来了,先别急着走。”
听到丨警丨察,赵晓晴再也没心思置气,匆促上车,车身轰鸣窜出。
她刁蛮,但不傻。
要是被丨警丨察知道她在这无事生非,不但老爸要教训自己,还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因为一个不认识的货色,不值得。
林云笑着的脸色亦然随之慢慢消失,出神转了转方向盘,还是拨了赵平川的号码。
他不愿管这些闲事,又不得不管。看似一个小女孩,带来的影响却丝毫不小。稍处理不善,得罪的就不仅仅是调令早就下来的赵平川。再怎样,那是女儿的妈,不宜卷入到这些无妄事项中。
斟酌中,林云听到电话接通,笑着叫了声樊叔叔之后,委婉谈起了赵晓晴的事。
并不怕因而得罪赵平川,相反,林云觉得以赵平川的个性。非但不会怪罪,可能还会最快把赵晓晴叫回去上一堂课。
没了多久,林云便挂了电话,不想在这件事上多纠缠。
他觉得,任何人离开他都不会有问题,包括柳如玉。而现在他的成就,也能证明这一点。
失落感如期而至,林云自己开车回家,总是会忍不住想很多事情。
临近家门口,电话又响了。
工作,生活,朋友,同事。他电话铃声接近每三天一换,还是避免不了听的厌烦。
停下开门动作,他稍有不耐:“干嘛。”
对面柳如玉已提前到了卧室,没有被男人态度影响,冷冷淡淡:“打个电话确认下,看有没有因为拦人车子惹事。在哪?”
“当然在家。”
“那还好。”
柳如玉除去外套,只穿着一件衬衣。窗子开着,微风徐徐。惬意靠着窗菱,慢悠悠拿茶杯喝了一口:“不管怎么说,今天谢谢你。那个赵晓晴骚扰我很长时间了,一直拿她没办法。”
“不用谢,我做的事都是为了果果,跟你无关。”
当是电话隔开了距离,也应当是因为林云最后拦车导致她心情不错。柳如玉出奇没有抬杠心思:“这几天都忙什么。”
“陪孩子啊。”
“仅仅是陪孩子?你业城工作挺吃紧的,宣传打出来,距离营业肯定没多久。这么大项目,你说因为孩子耽搁,谁信。”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自己做不到,便质疑别人做不到。这叫以己度人,最低级。”
“你少给我上课!”
林云低头看着脚面,咔的在走道点了支烟:“其实吧,我留江塘还真不是只为了孩子,还有你的原因……最近新闻上关于你的负面传闻蛮多的,我看到以后,心里真的特别不舒服……”
柳如玉顺了顺差点被茶噎到的嗓子:“为什么?”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这些记者职业道德太强了,怎么能把事实报道出来。多少都要润色一下,顾忌一下别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柳如玉喜意未起,凉意已生。怒到极致,声线愈稳:“洗澡了没?”
“没呢。”
“那你去洗澡吧。”柳如玉不再想多说,挂了电话。
林云对着挂断的电话,无语的笑了笑。
栾川省,他要先跑一趟,带着这位姑奶奶一块去业城。
只再紧迫,也还需要大后天才能离开。他姑妈快生日了,一直记得清清楚楚。既然赶巧回江塘,哪能提前离开。快十年,他都是在电话里问候祝贺,罕少有机会真在身边陪过一次。而且这次他姑妈态度也格外强硬,一定让他等到她生日之后再走。
想着,微信提醒了一声。
他翻动手腕,将手机拿到了面前。好友申请,申请备注是婚介所。
林云第一时间记起来了白欣婷,也就是他刚相亲过的那个女孩。应当是李伊给她手机号的时候一并把他微信号也给她了。
睡不着,挺无聊的。顺手同意了好友申请,紧跟着,有消息发来。
“嗨,猜个谜语。”
另类的招呼方式,林云手指跳动:“白欣婷,不用猜。”
“你竟然记得我。”
“我通过婚介所打过交道的人,仅此一个,不是你是谁。”
“有你这么跟美女聊天的?说实话,被我主动加好友,有没有受宠若惊……”
“一点儿,是蛮意外。”
“不准误会,我加你微信是想道个歉。马伟宸这人不太好惹,你要是有难处,我能帮上的话,一定帮忙。”
“没事,我有个长辈恰好跟马伟宸父亲认识。事态不算严重,协调下,解决好了。”
“我就说嘛。你走以后,丨警丨察连来都没来,马伟宸接了个电话,灰溜溜的自己走啦。够神通广大的,能白揍马伟宸一顿。”
没等来回复,白欣婷暗自别扭。白欣婷腹诽,亦没厚着脸皮继续搭话,打了个晚安后消失。
林云一样没把聊天放在心上,他审美跟取向没问题。
只不过这次相亲是李伊跟姑妈撮合的,他在处处尽量中规中矩。
别说白欣婷看上去心高气傲,不好接触。他自个也没那么容易心无旁骛的再去追另一个女人。何况,拿卢晓桐当什么了!
想到她,林云索性拨了号码。
说去忙工作,最多几天内忙完就过来。迟迟拖着,也不知道事办的怎么样了。
卢晓桐就在酒店中,那家老装修风格的酒店。她只要来出差,就一定住这里。
她来巨阳的主要是闫跃伟要求她来这里开股东会,计划中两三天确实足够了。不过是,因为多参加一个新闻发布,暂且耽搁了。
现在嘛,如果不是精力状况不佳,她已经定了今晚的机票,而不是明早。
不过听林云问起这个,她还是没说具体时间,只说这两天肯定去江塘。
房间隔音不完全。
里间的于婧模糊能听到一些,不禁想笑。她只觉卢总认识林云以来,为人都有趣许多。
行程有什么好瞒的?
难不成是打算悄悄出现在他面前,给个惊喜,亦或者是惊吓!
卢晓桐倒没怎么考虑惊喜或惊吓,因为她想给的肯定是惊喜,就不清楚男人跟她想法相同与否。
当然,她希望是相同的。
放下手机,压住了心里那点因为通话而导致的涟漪。卢晓桐坐在沙上,眼睛锁定住楼下仍随处可见的车灯光点。
从创立盛丰,衍生新盛丰这个概念,投资溪桥及雪场等其它项目。
她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
投资太过分散,偏重。这种投资方式,导致了她现在就像被几根皮筋牢牢牵制,只要断了其中一根,其它的便越断越快。
溪桥事件,她面上无恙,几天未睡好。巨阳新盛丰开董事会,讨论客源流失的问题,她又负担极重。
别人认为她事业大,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如果新盛丰达不到理想预期,不说全部崩盘,盛丰也终会沦为二流甚至三流企业。
多而杂乱的局面,她以前一个人要抗下所有压力。认识林云后好一些,顾虑也少了许多。
可是,不管怎样争取,男人总归有些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