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似乎也没必要，她与其把宝压在盛海身上，不如继续走溪桥老路，投资一些可能性更大的产业。她我是看不懂，就权当是被感情迷惑，走的一步瞎棋吧！”

林云垂目：“您就直说，不看好业城就行了。”

林瑛点了下侄子脑门，忍不住乐：“你跟人道行还差得远，人看的全是危机，未雨绸缪。你是得过且过，哪管明天如何！”

林云也笑：“反正在你面前，我就笨蛋一个，天生被人算计的命。”

“你可不笨，跟我抬起杠来，我都哑口无言。”

“我错了……姑妈。”

林瑛无奈摇头，揽着他胳膊闲逛起来。场景有所转换，似回到了那个高楼大厦还很少见的年代，街头到处是自行车，没有普通话。街道两边，全都是各种商贩，时时跟城管追逐游击，到处都是乐子。

什么都变了，包括侄子。

那会逛街，她牵着他，怕丢了。现在，侄子都比她高了大半头，换成她揽着他！唯一不变的是，孩子在身边，始终带给她的还是那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侄子记着她给他的安全感，她也记着，她缺乏勇气的时候，安全感就成为了相互。因为很清楚，不管孩子多大，她碰到事情，他都会义无反顾挡在她的前面。

***

又一名浓妆艳抹，像是赶夜，穿着黑丝包裙的女子挎包而过。

林云看着，拿出了震动不止的手机。熟悉的电话号码，他接通之后里面传来的却不是柳如玉的声音，而是丫头叫了声爸爸。

女儿打的，还是谁打来的？

她会打电话了。

林云看了眼黑压压的夜色：“果果，说想我了。”

卢晓桐沉默，思索：“林云，我觉得你还是要考虑争一下孩子抚养权……果果快两岁了，耽搁越久，以后越麻烦。你这么喜欢她，以后怎么办……”

“我也想过，可是……”

“没有可是，你只考虑别人，为什么不考虑自己。人性的角度上，都是自私的，没有谁该无条件为了谁妥协。”

“离婚，成一个人罪过了！你是出于好意把孩子留在她们家，无人领情。非但不领情，你人在她们眼里还一塌糊涂。与其这样，不如把孩子留在身边，让她们偶尔见一面，她们可能还更念你的好。”

林云敲了下额头，敷衍：“我考虑考虑。对了，明天我姑妈生日，你一起去吧！”

“阿姨会不会嫌弃我不请自来。”

“谁会嫌弃关大老板。”

卢晓桐感慨：“你姑妈对你真好。她明摆是借着生日宴的时机，告诉别人，你是他的侄子，不然不会这么高调的办宴会，这生日倒像是帮你过的。”

林云缓缓点头：“是这样。那咱们现在回嘛？”

卢晓桐傻傻迟钝：“不早了。”

“坐我车，送你。”

卢晓桐不敢对视：“好，好啊！”

卢晓桐住处还是市中心那个高档复式小区，江塘，省区，业城……

林云所知道的，她只要经常去一个地方，大多会购置一套物业。

不像是投资所用，从心理角度分析，有点像缺乏安全感的表现。既是家，又是一处心灵寄托。

车子在夜中穿梭。

林云单手放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身侧女人柔夷。

开着的车窗，有凉风灌入。手间是暖的。

反差感，让人静蔼，神凝。

卢晓桐也静，她不用开车，有很多时间可以去仔细打量男人。

第一次见面，她对林云印象就太好了。

独特的身姿，不发一言的冷酷。她不用看到对方样貌，便觉如电视中的角色。

真正看清楚面孔后，又是一种感觉。看不透，看不穿，被那双眼睛牢牢引入其中。神秘，繁复，似乎男人的模板就该是他这样子的。

感觉没变过多少，直至现在，她还是不完全懂他！

正直是真，深邃是真，感性是真，热烈是真，幼稚无赖也是真。

“看什么？”

卢晓桐妙目流转：“在观察你到底哪好看？”

“有结论没。”

“还没发现缺点，我再研究研究。”

“你再这么坏，我下车了。”

“心清，听到的话也清。没别的意思，你总想歪。”

卢晓桐撇过头：“别说话。”

林云莞尔，脚尖油门压下去一些，强烈的推背感促使着车辆箭矢一般。流光闪烁，车流稀少的路段，车速愈发迅疾。

几分钟后，车子越过门岗，停在楼前。

林云解开安全带，绕过，把车门拉开：“到了。”

卢晓桐抬眼，从他臂下穿过站直：“你，回去的时候路上慢些。”

“不是说让我上去。”

“谁说啦！”

不知道就当什么事都没有，知道以后再解释不迟。木已成舟，这毕竟不算不光彩。

通着话，她眉头皱了皱。挂断，直接又拨邓启林号码。

这老狐狸，她料到他可能会对于婧避而不见，玩消失。若非刚才去找林云临时忘了这茬，她早便提前联系对方。

听着邓启林声音传来，卢晓桐言辞更淡：“邓总，巨阳那边催我，我只能催你。我没时间再耗了，合同按咱们谈好的，于婧已经带着去了临安。你要是没工夫，授权让人签字一样的。”

“小卢，这是十几个亿，你以为十几块。不要急，正一情况你知道，之前舆论导致我手下楼盘几乎停售。突然间哪弄这么多钱去！合同我倒是可以马上签，钱，必须再给我一个月时间。”

卢晓桐目无余光：“一个月？等一切尘埃落定，你再毁约嘛。邓总，咱们认识很久了，合作过很多次，你风格我清楚啊。”

邓启林听不惯她咄咄逼人：“正因为合作过很多次，你大概忘了谁是你伯乐吧！我把你从一个小商场老板，扶持到如今份上，你跟我玩这一套。小卢，我告诉你，我不要求你感恩，可是做人不要欺人太甚……”

卢晓桐五指碰了碰桌面，冷硬打断：“别把自己说的这么高尚，在商言商。一周时间，钱再不到账，溪桥我一分都不打算要了。既然你都不介意毁掉，我奉陪！我涉及的地产项目仅此一个，就不知道邓总这种大地产商，损不损的起！”

“你……”

“我再说一遍，这笔钱对我来说特别重要。新盛丰是我提出的概念，我就算被边缘化，也不能是现在。你也不要拿林云来说事，他没有理由帮你，他帮的是我。否则，你邓启林在他眼中，仅仅一个奸商，仅此而已！”

“另外，我现在改主意了。一周我都等不了，明天，签过合同，我立刻就要见到百分之二十的款项进入盛丰账户！！”

*****

林云到家，已是晚上十来点钟。

看了会手机，见很多关于向富宽大肆张扬考察略深的新闻，无聊丢来去了浴室。

他对这些消息麻木了，看到便会绕过。

算是最了解柳如玉的几个人之一，也就对舆论那些过度污损妄断显得腻歪别扭。

这次舆论断断续续很多天，明眼人皆看得出来，这其中一环又一环的操作痕迹。

先是男女私情，再是向富宽考察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