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晓桐不安颤栗，牙齿咬在了林云肩膀上：“东，林云……我怕……”

林云微疼，沉闷茫然：“怕什么？”

“没，没关系……”

“没关系么。”

林云说道：“我去买。”

说罢，他拿着衣服就出了门。但是在街上逛了一圈回来后，什么也没有收获。

房间内，十分昏暗，残留着女人的味道。

“晓桐！”

打开灯，好奇观察着整洁的房间，喊了一声。

“干嘛……”

里间有如被梦里吵醒的慵懒回应。

林云沮丧转了门把手，看反锁了，苦笑：“没买到。等下次我提前备好……”

“哦，我刚休息。”

“门打开。”

“特别困，不想起床……”

林云挑眉：“我给你一分钟时间，开门。不然，我踹了。”

卢晓桐毫不怀疑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埋怨：“你先去洗澡。”

林云听出她潜台词是洗澡后，门就开了。果然，刚去浴室冲了下身体，就有细碎脚步声。再回到门前，轻巧一转，卧室门吱呀应声而开。

卧室，看不真切的卧室。模糊中，什么都看不穿。只是感觉床上有人，被包裹的严严实实。

“不要开灯……”

呐呐的低声提醒，来自被下。

林云哪管这些，咔的点亮灯光，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晓桐，你不能管杀不管埋，一点也不仗义……”

卢晓桐缩在他怀里，努力遮掩着随时会照进来的光线，微弱反抗：“又不怪我。我以为你多大能耐呢，出去这么久空手而回……”

“咱们现在去酒店。”

“不想去。”

“关灯！！”

闹腾着，私语着。

林云若非见她实在处于不太清醒的状态，几又被她激的思绪难敌。

探手摁开遥控窗，房内有风灌入，他才复清醒几分：“我当时是有着避而远之的心态，无事殷勤啊，根本没好事儿。但你堪称阴魂不散，硬生生把我跟崔星辰绑在了对立面……”

卢晓桐睡意暂消：“我，我也不想。”

“知道你没办法。所以后续的事，你推动不了，全看我自己。我对崔星辰，只当是我曾经作为一名军人的份内事务来处理，除害嘛，人人有责。”

“你这么防备我，现在还跟我睡在一块。”

林云微微怔然，杂念出离淡了下去。侧目，转向窗帘舞动中偶尔透出的一抹夜色。很深沉，却繁星点缀。

夜更浓了，时而可闻的车笛鸣响，散诸冷夜。

房内也只剩下了轻微的呼吸声，以及两个交缠在一起的身影。

次日六点多，林云先醒了过来。

林云帮她扯了扯被子，无声息合上电子窗。下床，走向客厅。

他昨晚心神不宁，并没多仔细观察这个两百多平的居所……应当有夹层存在，近乎听不到楼上下的任何声响。

客厅很大，环绕型装修。没有看到电视，像是隐藏式的……

林云仅穿着一套睡衣，端着杯水，站在了落地窗前。稍感刺眼，又到处轻脚瞎转悠。

书房，多功能厅，茶室，厨房……

尤其书房之内，发现了很多包装完好，有些年头的照片。

他翻动间，也不认识几个人。

最后一张是初中时候的照片，眼睛已经看不出来那种明透，内向了许多。但已经有了卢晓桐现在的初步样子，青涩，小心翼翼，合影在最不显眼的地方。

有脚步，有声音。

林云做贼一样合上相册，回头，卢晓桐打着哈欠出现在门口。连体睡衣，头发蓬松，脸上倦容明显疑惑，像奇怪男人在这干嘛。

“你起这么早？看什么……”

林云自若把相册放回原位：“你爸挺帅的。”

“还行。”转了下眼睛：“窥探人隐私。”

“这也算？”

卢晓桐笑着摇头：“算。不过是你的话就随便。”

林云走近，怀念那种温纯，再次把人搂进了怀里：“这话说的好像很无奈一样……”

卢晓桐迎着，埋怨而温柔：“我刚穿好衣服。”

难免的，温度剧升。进着，退着，到了沙发上。

卢晓桐几番想起身，被重新拽回。也不再无用挣扎，认栽的搂住男人颈部，贴着耳朵：“小帅哥，十点的飞机，你不打算吃饭了。”

“还真有点饿。”

卢晓桐搂紧，笑着拍了下，躲闪不停。

安静，林云深嗅了一口她身上香味：“谁做饭？”

“我做。”

应允，趁着松懈，卢晓桐起身退步，保持了安全距离后才理了下头发：“家里其实没做过饭，冰箱也没东西。一会出去吃吧。”

“好，顺便帮你买两套裙子。”

“啊？”

“我看你照片上穿裙子的时候这么臭美……多买几套。”

卢晓桐怔了怔，又笑：“你有钱吗？”

“没钱可以买便宜些的。反正什么衣服到你身上，都是only。”

“穷也能被你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我穷不穷你最清楚，还不是上赶着送钱啊。”

卢晓桐笑声不停：“我早知道你说话这么贫，说不定会对你这人打问号。”

林云站了起来，瞧她警惕性的防备，翻了下眼睛：“赶紧换衣服出门，真的快饿死了。”

出门，两人吃过早餐，稍微逛了下商场，就已经接近登机时间。意犹未尽，也只能匆匆返回住处。

卢晓桐知道他临时取消了行程，寻常的出差，顿觉无趣。

提前沟通过，知道他留下来是因为孩子的事，没办法说其它的。可心情不好是真。

满满的雀跃轻松，随着车子距离机场越来越近，渐渐沉重。

卢晓桐如艺比他年长，却被他宠溺言辞影响到百无禁忌。懂轻重，松开保持了正常距离：“有点担心你。”

“担心？”

“担心你留这儿的目的不是小女孩，是大女人。

“这难办了，要不我隔十分钟给你通个视频，证明清白。”

“你说的，我等着。”

林云把行李箱帮着提上台阶：“工作弄好就行，其它我有分寸。总不能我女朋友在帮我忙事业，我反倒背着她跟别的女人勾三搭四，不能这么无耻啊，还是说你看我就不像个好人。”

“你坏透了！”

林云停步，也把行李箱递了过去：“坏点好，不然被发好人卡，还挺麻烦。”

卢晓桐迟疑着：“我真走啦。”

“这话都说了有十几遍……”林云调侃着，怅然若失：“到业城，第一时间给我电话。有麻烦，也第一时间联系兰姐，不用看其它人脸色……”

叮嘱，女人背影随人潮慢慢掩去。

林云一直原地看着，直至见到飞机腾空，才回了车上。

业城。

日期：2020-01-02 18: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