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敢。我是说，阿姨都这样了，多雇个保姆，照顾好一些。你还回部队，挂个清闲点的职务……”

霍启易挪子打断：“要下棋就专心。”

“姜还是老的辣，我肤浅。”

“可是，你能不能吃富态一点，至少让人看了舒服。”

“哈哈哈，院里那些三高缠身的老东西还羡慕我呢。我多好，无病无灾，看这趋势，活个百八十岁应该没问题。”

林云跳马：“将军！”

霍启易瞅了棋盘半天，找不到破局的方法。

林云看了他一会：“跟我讲讲你跟阿姨的事儿，我告诉你怎么跳的。”

“不说。”

“我阿姨说过，当初你天天在她下班路上堵她……活脱脱的小流氓……难怪到你这遮遮掩掩的。”

“再乱扯，我抽你！”

“这不好奇嘛。我阿姨知书达理的，人年轻的时候又漂亮端庄……”

霍启易赞同：“这你别说，她当初在老家是远近闻名的。那年月相亲很复杂，我就提前把她给打听的一清二楚，有事没事的去她上班地方露个面。后来鼓起勇气托人去提亲，还真成了……”

林云听的津津有味，嘿笑：“还有酒没，多喝点，多说点。”

果果转头，干脆清晰：“不喝。”

林云惊讶她突然跟个小大人一样，话里还透着霸道。笑着单手把她脑袋扳回了手机屏幕：“好好看你动画片。”

果果垮了脸：“坏啦！”

“被你看没电了吧。”

“想看。”

“想看也不能看，要休息眼睛。一会散散步，老实给我睡觉。”

霍启易听着两人对话，倍觉有趣：“这小丫头，想不喜欢她都难。要是家庭再完整些，多好……”

“小林云，我这大半生小心翼翼，尽职尽责，也免不了背后有人乱七八糟的嚼舌根。流言蜚语可怕，怕在你计较他。你不怕，它伤不了你半分，它甚至都不如有些人当面推嚷你一下来的更具威胁性！”

“完人，都不会完整。我的孩子，花花公子也好，平庸无能也罢，一样堂堂正正！！！”

林云皱眉，撇开了视线。

林云把人抱起来指了指外头：“你妈咪来了。”

果果被反抱着，小手努力够了够林云眼睛：“爸爸。”

“嗯？怎么啦。”

“果果乖。”

小孩子随意的几个字，到底绕了多少个弯儿。

嘴唇印在了她头发上，睁了睁眼睛：“老头，我出去看看。你休息会……”

“是有点醉了。不过我休息归休息，你晚上还得给我带孩子过来。”

“行，赶紧睡去。”

走出门外，正见到柳如玉往这边走。换了身挺休闲的衣服，凉荫中，玉立亭亭。柳如玉自也看到了他，走近，瞥了眼男人脸色：“喝酒了？”

“喝了点。”

“老爷子多大了，还陪着喝。”

“偶尔喝一次，有好处。怎么，照片拍完没。”

“随便拍了几张，完了！”越过林云，往里看了看：“不带我去拜访一下。”

“都休息了，咱们随便转转，先回酒店。晚会再过来。

“好啊。”接过果果，她忍不住道：“你提前来这，是不是专程跟老爷子打个招呼，他是什么看法？”

“他觉得你聪明。”

“没讽刺我……”

“没，老头境界高着呢，不会在意底下这些小打小闹。”

柳如玉舒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转而：“你眼睛这么红，到底喝多少？”

“爸爸哭鼻子……”

林云瞪了女儿一眼，打岔：“你打算在这呆几天？”

“大概一周。”

“这么久。”

柳如玉莫名沉闷：“先回去休息一下，再聊工作。我也有点困了！”

柳如玉订的酒店是五星级的，紧挨着市区，三个标间相邻。

林云没看，略感无奈：“我就是很久没喝酒了，头有点晕，休息一下，没有其它意思！你怎么用这些照片是你的事，忙我帮了，剩下的都顺理成章。”

“那你睡吧，到酒店我叫你。”

林云方才还有点睡意，再闭上眼睛，难以入眠。

“不舒服啊？”

“有一点。”

“总觉着你心里有事……真怕是因为我来京里导致的。”

林云懒懒道：“谁心里会没事儿。”

柳如玉拿手指摁了摁他头部：“还是这儿疼？”

熟练揉压着：“以后不要再喝酒。烟以前都断了，最近见你越抽越多……”

林云侧了下眼睛，晕腾腾的，没了顾忌。开合的红唇，近在咫尺。不知道用的那个型号口红，饱满的嘴唇红润欲滴，近距离下，艳的让人想咬一口。

柳如玉心慌：“你，能不能别这么看人。”

林云视线自然垂下，想镇定，车内香味浓的粘稠，冲击心神。不管无意瞥到哪儿，感觉都特别怪。

特别柔柔的指肚在穴位处碾动，仿若生了画面感。

俩人都习惯失眠。

睡前，很多时候会这么互动。

他帮她，她也帮他。漫不经心聊着，往往不知道谁先冲动起来……精疲力尽后，无比安稳。

思维沉浸着，林云僵硬转了下颈部：“好多了，谢谢。”

柳如玉收手摆弄女儿头发：“烟你应该少抽一些，经常陪孩子，她闻到不好。”

“不在她面前抽。”

“那也有味儿。”

扯了下林云衣领：“自己闻闻。”

前排开车的小林笑了：“柳总。我哥这人没多少爱好，不赌，不沾酒吧KTV，酒也喝不多……再说男人抽烟那不叫抽烟，它是缓解压力的一种方式……”

“谁跟你说话啦！还有，把前镜挪开，看什么呢。”

“我，我看果果。”

庞小林嘟囔，把前镜往一旁掰了下。

气氛正佳，林云口袋里另一部手机不合时宜响了起来。

他掏出挂断，在对话框里编辑短信。

柳如玉瞄了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我跟女朋友聊天，难道故意给你看。”

柳如玉语噎，索性也掏出手机：“当谁没个朋友一样。”

到酒店，各自回了房间。

林云给卢晓桐拨了个电话，聊几分钟后，径躺在床上睡了过去。很舒服，也很安静。直至闹钟声响，他才起床去浴室洗个澡，收拾一新后接招呼柳如玉跟女儿一块去了霍家。

这次见到了清醒状态下的穆亚兰。

慈眉善目，坐在轮椅上。就是林云从她的眼中，再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亲昵。

她不记得他了。

表达不清不楚，反复的把耳朵凑到霍启易身边。似乎在用独特的语言问，果果是不是她的女儿……

夜深。

瞧了瞧更浓的夜色，风也微微刮了起来。柳如玉低声提醒：“霍叔叔，外头太冷，您别送了。”

霍启易笑着点头：“把果果包严实点，别冻着她！”

林云搂着他肩膀站定：“那走了。”

“走吧！”

“走就走。”

林云犹豫把孩子放车厢里：“这天气像是要下雨了。”

“不走远，就在周围。”

“你也没喝酒啊，神神叨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