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起的也早，看妈咪挽头发，她也自个有样学样。人不如镜子高，踮着脚拼命想去看。

柳如玉低眼，把女儿抱在了膝盖上。

手指挑了几下，一个很精致的小辫就出现在了果果头顶。

边动作边低声道：“妈咪有工作，一会老实跟奶奶呆一块，不准跟着我。”

“想玩！”

“憋坏啦。也行，让你小林叔叔带你跟奶奶一起去游乐园……”

“找爷爷？”

“哪个爷爷！”

“长须须的。”

“霍爷爷啊。”

“嗯。”

“你爸爸不在他们家，还去不去？”缓和，捏了下女儿脸蛋：“他昨天来看果果了，可是果果睡啦……”

“不说了，妈咪现在要走。”

果果不情不愿的下地，摇了摇手。

“真乖。”

柳如玉起身，出了酒店。

两辆车，一辆从江塘市跟来的安保人员，一辆由助理驾驶。前后，去往日达集团。

没错，她来京里的目的，就是打算亲自去日达。务必，要谈的妥妥当当。

行程保密，却泄露给了一些固定的合作媒体。催化剂，她要靠舆论把本就加速许多的合作，更为提前。

路途较为耗时，柳如玉旁若无人的拿起手机，又拨了个号码。

“闫总，这个电话太冒昧了，勿怪。”

对面的闫跃伟备注的有来电显示，怔了怔，笑的颇为奇怪：“不冒昧，我这会挺闲的。”

柳如玉叠腿，调整了个比较舒适的坐姿：“我想跟您道个歉……”

“记不住什么事了。”

柳如玉委婉绕过：“这样，您肯赏光的话。最近有时间都行，我随时去拜访您。”

“我有点不懂，小玉你这是……”

“真的是道歉。毕竟前阵子，有眼无珠，驳了您面子。其实，您是徐叔叔的朋友，是我的长辈……当时太不懂事了。”

“行啊。半个月内你来巨阳市，都在！”

柳如玉松懈：“肯定去叨扰您。”

前排开车的助理从镜中瞥了一眼，见她放下手机，忍不住：“柳总，你要去巨阳市？”

“两个小时飞机而已，抽时间打算从这过去。”

“是闫跃伟闫总？”

“你认识。”

“我在他公司上过班，听的出他声音。”

柳如玉稍感惊讶：“你应聘的时候，好像没有提过这方面资历。”

“不好意思谈，自己无力胜任，主动退出的。”

“那说说。”

助理稍稍迟疑：“柳总是……”

柳如玉懂她顾虑在哪，并不生气，反有些欣赏。离职后也不轻易谈及前东家，本身是种很少人具备的修养素质。笑了笑：“打算拿闫总当伙伴，不是对手。”

“路姐，我用不着了解公司内幕。单纯想了解闫总这个人，闫氏的企业文化……”

路云再无顾虑：“闫总人我了解不多，我们那是分公司，他不常过去。至于企业文化，不怕柳总笑话，我是不堪压力……”

“总得而言，闫氏是一家特别讲效率，反应特别快，换人也特别快的企业。闫氏总部的门口，每天都会有人等着撞运气。”“都差不多，主要能接触柳总，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工作。我简历上并不占优，不知道自己能被选中。”

“也不全看简历。主要是刘姐欣赏你这种个性……面试的几十个人里面，你是最淡定的一位。能力相差无几的情况下，可选择的，肯定是其它方面的素质。”

“柳总……”

柳如玉笑着打断：“不用这么生分，叫我如玉就行，刘姐她们都这么称呼我。”

“还是叫柳总吧。”

“随你，想说什么来着。”

“前面到日达集团了。”

“那找个地方停车，我给陆副总打个电话。不然，未必进得去。”

路云依言，不再多说。

她好奇柳如玉为何不把人约出来。不过事出反常，想必是有所打算，不是她该操心的。

约人还挺顺利的。

柳如玉打过电话，没急着靠近门岗。而是等陆副总身影从办公楼里走出的时候，才跟路云一块下车。

面上客套，举止自若。

路云跟在两人身后，听着只言片语，渐渐猜出了点苗头。

柳总本无必要亲自跑这一趟，似在故意给两家公司创造新闻话题，合作风向。

且看陆副总笑呵呵的恭敬样子，这次京里之行，合约八九成会签署成功。

先签后资。

敢用这种办法来追时间，是对律所资金的自信，个人的自信。亦然是对于日达的信任……

太过深层的东西，看不出什么来。

但无疑，今天这趟日达之行，特别的有意义。

柳如玉无暇顾及助理想法，也没急着谈其它，仅以参观的名义跟陆青岚一块逛了起来。

边逛，边聊。

快至中午，柳如玉挺无意打听：“陆叔，任董事长什么时间回来？”

陆青岚自是不呆：“小玉，太心急了。都说过，一切得按流程来。这么大事情，谁都不好做主对不对。”

“不是我急，陆叔您是不了解律所的复杂性。巨阳市的闫跃伟闫总，早就有意向，徐总跟他是至交，闫氏若入资，我就真的没有话语权了……”

陆青岚若有所悟，诧异瞟了面前这位格外年轻而直接的女人。点了支烟：“先吃点东西，我下午抽时间跟任总好好沟通。”

“谢谢陆叔。个人浅见，钱现在不是问题，主要是合约。”

“懂。”

气氛缓和，陆青岚带柳如玉去往饭堂之际，不禁摇头：“我是老了。一个林云，一个你，跟你们俩聊天，我有点跟不上节奏。”

“哪里，您是稳重，年轻人激进一些。”

陆青岚乐：“尽快拿到合约，对小玉你有这么重要么！”

柳如玉不答：“对日达也重要，毕竟有江叔这层关系在。”

陆青岚摆手：“不谈，不谈。这样，我找人跟你们法务接触下，大家先初步碰一碰！”

柳如玉看似平静，听此言，由衷舒了口气。

陆青岚的态度，某种程度上也是日达董事长任启华的态度。碰合同有没有分歧暂时无妨，主要是一个积极性的问题。

她没猜错。

日达确是有足够的诚意，也想要跟律所合作。

吃过饭，又谈到下午两三点钟，柳如玉离开了日达。

稍微喝了点酒，微醺。回去路上，也基本没舍掉手机。问清楚母亲跟女儿在哪，又联系了刘晶，让她找法务代表抓紧过来。

公私事儿交缠在一块，有条不紊。

路云全城陪同，忍了很久还是直言：“柳总，合作后万一日达的钱迟迟不到账怎么办？这种企业的资金调动，极有可能延迟很久……”

日期：2020-01-10 07: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