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让你拿我的卡去结账，密码还是原来那个……”

“瞎扯些什么。”

“当我瞎扯呗，去结账！！！”

走出餐厅，两人去医院看高华颖。

林云以前见到过俩女人的相处状态，不冷不热的，还隐隐有点不对付。这次不一样，他基本都没说话的空，全是听她们聊。

各种话题都会涉及。

最多是柳如玉教高华颖化妆。高华颖回敬形体保持之类的……

林云觉着无聊，女人津津有味。

而高华颖的伤这几天里也基本好差不多了，纱布没摘，也仅仅一圈纱布。精神，行动，各方面都看着跟常人差不多少。

在手机里抽空聊工作，边听，边走出去回了个语音。

柳如玉注意力全在他身上，若有所感，笑容却没变。

她猜林云是回应卢晓桐，不然没必要避开。

会心里不舒服，可临近这个节点，一切都变成了三个字“无所谓”。

当然，有所谓也没办法。

柳如玉干脆起身，稍稍摆手，拿过包包告辞。

林云在走廊尽头处，还拿着手机说话。是察觉动静，才转头看到女人已经近在咫尺。

顺手装进口袋：“怎么出来了？”

柳如玉若无其事：“颖姐困，不好多打扰。你不要找健身房嘛，走啦。”

林云了解她，下楼梯之际，主动：“刚刚在跟小莉沟通，她觉得自己没办法胜任盛海的执行总裁……对了如玉，你认不认识合适的人选。”

柳如玉意外自己猜错了，但很淡定：“认识，不止一个。”

“帮我推荐推荐，跟小莉碰碰。”

“卢晓桐不是盛海的代理总裁嘛？为什么还要找。”

“她不适合，不理解盛海的准确定位。”

“什么定位？”

“长期的非盈利项目，还要贴钱熬时间。”

“后续不是说还有很多项目待进行么。”

“我做的不好，刘氏在持观望态度，许开阳那些人起初有意向，渐渐也没动静了……剩下些小项目，一点风浪都不大起得来。”

“你会主动认栽，很少见。那到底是，哪没做好？”

“别取笑我了。”

“怎么是取笑你，有教训要汲取，为下次成功做准备。你至少要有个总结……”

林云奇怪盯了会她侧颜：“总结啊，狂妄自大，对旅游环境有所误判，还能总结什么。我自认为，雪场被我做到了极致，换任何人，我也不信会比我做的更好。”

“那就是眼光问题。”

“是！柳如玉梦同志眼光好，人聪明，还漂亮。既有能力，又有口碑，在我心里就是光芒万丈的那种人物……真的，你身上有光。哎呦，眼睛不行了，美得刺眼……”

“你给我死远一点。”

柳如玉憋不住，推了一下。

林云让开了几步，垂手，箍住了她来不及收回去的柔夷。

柳如玉挣扎，挣不动，低头沉默。

林云攥了攥，女人温温润润的手掌像是变成了水，从掌心渗入，沿着血脉游荡。

无声，无视医护。

婚姻数年，如今最简单的牵手，反玄妙的让人心乱如麻，无所遁形。

“出汗了？”

离开医院后，没去往车前。她被动跟着他，沿着二路闲逛，实在看不出男人要抓到什么时间，提醒了一句。

林云松开，绕到她另一边，换了另一只手。

柳如玉眼神随着移动，古怪到极点：“你干嘛呀。”

“不干嘛，你都强行亲我，牵下手怎么了。”

“不要小看牵手这么个动作，它舒服，拉近彼此距离。别说话，闭上眼睛，想象一下……”

“想象什么？”

“想象头顶是蔚蓝星空，脚下是软软的海滩。光着脚，迎着微风，海浪轻轻拍打着……哗啦……”

柳如玉被他声音感染，脸上同时如被水汽扑来。凉凉的触感，怎会有烟味儿。

林云若有所思，岔题：“你明天没事对吧。”

“看情况。”

“别看情况，来看我比赛。”

“好！”

林云重凑近：“那我再帮你暖会手。”

“暖手？”

“对，好好暖暖，让它产生肢体记忆。拧人的时候至少能，手下留情！真的很疼，它是不知道轻重，分不清敌我。”

柳如玉想笑，忍着：“要不，你拧回来。”

“那不行，某些人肉贵。碰一下就碎，心也啪嗒碎成一片。”

“是，而且怎么都拼不完整。我这辈子也忘不了，某个混蛋，对我屡次动手施暴……”

林云视线飘，飘到了天上。

“谁啊，我帮你找他算账去。”

“不用算。”

林云收回视线，打岔：“回不回？”

“回哪去啊。”

“你说回哪就回哪。”

柳如玉犹豫了十来秒，乏力：“回家吧，果果眼巴巴等着咱们去哄她……”

“我也想跟果果一张床。”

“可以啊，你把她抱走睡。”

“她会不会不熟悉环境。”

“你拐弯抹角，什么意思。”

“其实想跟你睡。”

柳如玉有吐血的冲动：“做梦去吧。”

回酒店路上，林云视线还不太受控的往女人脸上瞟。

他大概是病了，算起来都称得上老夫老妻，某些时刻还是百看不厌，且越看越美，无一处不美。

开车之余也没忘腾了一只手出来。

简简单单抓着，简简单单体会着女人不同旁人的手间温度。

心境瞬息万变，大概是不肯承认的怕。

柳如玉起初担心开车的安全问题，好在车速不快。甩不掉，只好任他抓着。

风躁流逝，她心里各种念头同样的乱撞。

但疑虑，犹豫，都不肯在这一刻去想。太难得的氛围，所谓的隔阂，压根也隔不开，明知可能是沼泽，一脚跳进去，又岂是想出来就能出来。

不但跳不出来，连求救都忘了，一丝一毫有可能会影响气氛的话都不想说。

十一点过三分。

俩人到了酒店门口。

不及说什么话，女儿哼哼唧唧的哭声，通过隔音门也听得到。

柳如玉忙刷卡开门，稍微有点内疚。

一整天了，把这小丫头忘的一干二净，下午时候她奶奶就打电话过来说哭闹着找人。

邱婉君抱着果果在房里来回转悠，正哄睡觉。

瞧见俩人一块，想训斥几句，不好出口。把孩子塞给迎面而来的女儿：“死活不肯睡觉……”

果果委屈搂住柳如玉脖子，哽咽：“不带果果玩。”

林云挺替孩子伤感的，乍然听她气呼呼来这么一句，转过脸忍笑。他笑点蛮高，就容易被孩子天真直率的表达给惹的跟傻子一样。

柳如玉也是心疼莞尔交集，忙哄了几句：“妈咪有工作，就想果果才赶紧跑回来的，累死我了。也没打到车，腿都跑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