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稍微正经，垂了下视线：“我也够蠢的，一直到今天早上才深刻认识到。事实上……唉，说不出来，也更加难懂，太复杂。”

柳如玉敏锐揪住了话里重心：“她要一直对你好，你会忘了我吧。”

“这个假设不成立，只容易相信自个判断，反而觉得大家对她很不公平……”

“萧傲哥比你正多了，看得出来，对我也有意见。如果你在咱们离婚后，找个哪怕名声稍微好点的，他也不会多话。”

“我没想找过……从来都没有。就认为，别人对我这么好，总要回报吧……总之，是舍不得家，舍不得家里的两个仙女儿……”

“说说你跟她。”

“宾馆，咱们闹矛盾，见到崔星辰的人在殴打沈长铭，管了闲事。后来她拿钱感谢我。我对人偏敏感，当时就觉她这人太热情，反常，不太愿意接触……”

“后来根本想不到的事，大概你包被抢那次，但已骑虎难下，当为了给员工个交代，也要跟崔星辰算好这笔账……”

手指蜷缩，敲在了额头上：“咱们俩有一次冲突，你打我巴掌那次……跟她，就是在溪桥越来越近……”

落寞笑笑：“她真好，处心积虑的就为别人老公。应该也是真喜欢你，她往业城投资的力度跟用心度，远远超出我估计……”

“喜欢不喜欢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家庭，你。她这种处在迷雾中的人，没有必要再去看清楚。从今往后，井水不犯河水。”

柳如玉脸色苍白：“这个贱女人……男人也贱……”

林云轻拥住她拍了拍：“如玉，犯下的错，抹不去，但可以尽所能的去弥补。你看果果眨眼两岁生日都过了，咱们俩也都快三十。”

“你心里过不过的去，先不谈。终归对我，还有情分在，不然不会还给我留着脸面，帮忙，气不过，你就当雇佣了一个，长期的，有感觉的家里成员……”

柳如玉情绪来的快，走的也快。

见男人低沉，慌忙插话：“我要的是丈夫，不是牛马。往后，都改一改，有时间多聊一聊。哪会有这些让人生不如死的误会。”

“你知道我为何搬家……复了婚，都没办法像以前一样。”

林云抚了抚她头发：“走吧，该安检了。不如这样，咱们俩一会玩个游戏，心平气和的把彼此缺点都说出来，看到底彼此能不能努力去改正。”

柳如玉微微颔首：“记得以前就玩过这游戏。”

“是啊，没说几句，你就受不了的暴走，恼羞成怒。”

柳如玉扬起了下巴，转开：“不玩，要玩也等复了婚之后。我不管咱们俩还有什么性格差异，就知道，结婚证对我来说很重要。”

“听你的，哪怕你说，现在不去业城。转去江塘市办手续，咱们就马上换航班。”

“换。”

“我订票。”

柳如玉见他认真，忙拽住：“跟你开玩笑。还是得先去业城，然后再办结婚证。”

江塘市到业城，需要三个多小时。

柳如玉登机后不久，随着起飞。闲聊中，慢慢迷糊睡着。林云怕她睡不舒服，帮她调了下座椅，随手将外套搭了上去。

睡着了的女人，少了本身那些尖利冷然的气质。睡容宁和，宁静。

林云细细观察着，拿手机翻出了女儿照片。

总有人调侃说一看果果就知道是他孩子，他自个没感觉跟女儿哪相似了。反觉孩子更像她，那么可爱漂亮，白白嫩嫩，怎会像自己呢。

百看不厌的图片跟人，沉迷着，身旁传来了声音，是个仪容很好的空姐。

“先生，她是……”

林云竖了下手指：“嘘，睡着了。等她醒来，我让她主动去找你。”

“谢谢，谢谢。”

他示意没事，也冲不远处两个准备抬起手机的乘客友善摇头。

素质都很不错，读出来了林云意思。

抱歉下，便也收了手机。就是，时不时瞟来一眼。

一连串低声而无声的交流，干扰少了。

林云手间还抓着她手掌，笑而无奈。

现在她快具备了全民性的知名度，人相貌辨识度又高，凡出门，总少不了这样那样的麻烦。

名声是正面的，因律所这几年营销的主方向便是。接别人不敢接的官司，打不赢的官司不收钱……

是这么宣传，确实也做了许多正面的表率。至于不收钱不可能，不过换了种方式去收取，还收的更多。

成为普法论坛的会员，需要充值一笔随时可提取的押金。律所方面的所有服务费用，法律援助都从中抵扣……官司打赢的前提下抵扣……

这是种林云想不到的模式。

是把法律在往真正的服务行业上发展，注重服务的同时也在加大服务的成本，同时间收取会员费用。打官司的人很多，比起来不打官司的，还是太少。律所就借用这种多而去补少，夺口碑……

而目前浦发论坛的会员数量，接近两千万人次……依仗着徐氏实体律所的规模进而消化，进而衍生其它的商业价值。

它正在往综合性的平台发展，除了注重法律服务，其它业务也都开展的十分顺利。相信不远的未来，旭日将会彻底跟徐氏分割，服务着所有的“徐氏”，也服务着多样的客户人群。

目标清晰，看似遥远，在步步接近。

她个人名声反而不是那么被人所注重。曝光率高，人越来越应对自如，滴水不漏。企业价值在，口碑在，她这个律所代表，就近于正面，完美，被夸赞成了开先河的天才人物。

硬说林云目前能看到的风险，是律所被监管的资金储备池。

这是一笔难以想象的数字，想动，有方法动。及时补足，没有影响。能忍着不动，估计也没几家公司忍得住，它比贷款方便无数倍，是唾手可得的现金流。

愣着，林云拉了下她身上用手无意识拿掉的外套，自然摩挲着她手面。

他总认为她急功近利了些，但换到自己身上，也没有其它办法。

一家新的行业，总归要跑的最快，才不会被其它闻风而动的企业给追上。

何况，成王败寇。

一切都熬过去，走到终点。就是一家，伟大的企业。

他无雄心壮志，亦做不到有事没事扯她后腿，泼泼冷水。

就这样了，她喜欢，他就打算陪她一块面对。她功成名就也好，将来灰头土脸也罢。他会很确信的告诉她，有他在，都没关系！

荣华富贵可享，患难与共照过。

飞机在中午一点，开始下降。隔着窗口，已能瞧见业城的绵延白山，蜿蜒公路。

少高楼大厦，更多是空旷的白。林云叫醒了女人，指了指窗口：“西南角，那条线，就是雪场的高揽……”

日期：2020-01-20 18: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