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伟兴奋地对我说道:“其实,当时看到他们两个一个变成了人,一个变成了猴,就是那个道长带着一只猴的那个啊!当时,我就在想,是不是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掩盖住阴气,恢复人形。后来,我经过观察才发现,他们那个状态稳定不了多久。或者说,就是他们自己也控制不了。如果他们那种状态突然失去了,又找不到一个可以躲避阳光的地方的话,那他们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会消失了。不是说他们彻底被消灭掉,我的理解,应该是受了重伤之类的。因为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不能再出现,无论是以鬼差的形式,还是以人形的形式,都不能。我怀疑,他们是在找一种办法,可以让阴魂稳定的以活人的形式存在。”
“哦,你是说……”我皱着眉头想了想,猜测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他收集那些阴魂的目的就是找到了一种……邪术!可以通过对那些阴魂进行一定的处理,然后找到活着制作出一种东西,让某个人达到复活的目的!”
“这……会不会太惊悚了?”蒋毅峰问道,“我觉得没太可能啊!人都死了,怎么可能会复活啊?”
“邪术的话,说不定啊!”我说道,“你看,那两个鬼差就是例子!否则,他们都是阴魂状态,怎么就顶着大太阳走来走去,身上还感觉不到阴气的?那明显就是不对劲儿啊!”
“唔,这说的也是。”蒋毅峰又低下头去思考了。
不说他觉得不可思议,就是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事情一旦往这个方向一想,刚刚的事情也就完全可以解释出来了。
我一边想,一边说道:“你说啊,如果那些阴魂真的是为了某种邪术而收集起来的,目的是为了让某个人得以复活。那么,是不是也就说明了,那些阴魂的思想最好是干干净净的。就像是路上的那些晃来晃去、漫无目的的阴魂一样,他们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意识。这样才能保证,在他们想要的那个人复活之后,能够只有一个意识,就是他本身的意识。否则,如果都是像那只小鬼那样的阴魂,戾气那么重,想要拔出他的意识,就要先祛除他的戾气,那是不是太麻烦?或者说,没有可能完全去除掉,会影响他想要做的事情。”
“嗯嗯,我觉得完全有可能!”唐伟赞同我道,“而且,我觉得啊,那两个鬼差,实际上,不仅仅是执行者,而且还是第一个试验品!只不过,效果你也应该知道了。看起来,就觉得很不稳定啊!那肯定不是他们想要的。所以说,他们的实验还要继续。不过,我也有疑问啊,你也说了,路上有很多阴魂,一到晚上就晃来晃去,他们为什么不去找那些阴魂?那么多,不够他们做实验的?”
“可能是有时效的!”我猜测道,“你想啊,如果没有时效,那他们的实验进行起来不就太顺利了吗?而且,如果实验原料那么好找的话,他们早就该实验出来了吧?可现在,还是有那么多阴魂在路上逛,所以很明显,他们能用的阴魂,是有一定时效的!如果在刚死之后一段时间之内没能成功勾走,那就没办法了。当然,也有可能,虽然他们不需要尸体,但必须是能够确定尸体位置的阴魂他们才能用!好吧,这都是我们的猜测而已。而且,我不觉得他们是第一个试验品。因为,我曾经在迷雾林里遇到过一个类似的失败品。”
我想起了那只由阴魂组成的黑猫,也想起了迷雾林之中我苦苦追寻的秘密。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到底想要去复活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死掉的人应该去投胎转世,而不是以这种方式重生,那会打破原有的平衡,会颠覆很多人本来平静的生活,我不能让他们成功!
今晚的月光还不错,挺亮的。
我披着件衣服,坐在院子里的一张很矮的小板凳上,看着月亮,哈欠连天。
在我身旁,堂堂的一村之长此时跟我在同一个高度上,表现得比我兴奋多了。他坐在那里,就像屁股下面坐了堆钉子一样,不踏实,挪来动去的,嘴里面还念念有词,“你啊,你啊,我是真的服了你了!小棺爷,要说神机妙算,我连诸葛亮都不服,就服你!你说,你怎么就能猜到张友全他会不老实呢!你怎么就能知道,他要去撬李家的祖坟呢?我就没想到!唉哟,你说说,这月黑风高的,他把人家祖坟一刨。明天一大早,让谁看见了。不管是谁家的祖坟被刨,反正村里出了这么样的一个人,我就没法跟村里人交代了啊!”
张友全,他说的是他们村原来的会计,也就是白天来找我闹过的那个家伙,现在已经因为试图刨人祖坟,被他们村里的民兵给控制起来了。
至于面前这位村长,他是特意来感谢我的。
当然,一村之长亲自跑到我家里来感谢我,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觉得受宠若惊。只不过,如果现在不是凌晨两点多的话,我应该会更开心一些。
在他恭维的话告一段落之后,我才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不相信,堂堂一村之长,三更半夜的从隔壁村跑过来来找我,真的就是兴奋极了,跑过来跟我说这些没有用的客套话的。
果然,村长就是村长,被我直截了当的捅穿了心思也并不觉得尴尬,反而是豁达开朗的一笑道:“还真的是找你有事!张友全被抓住之后,就一直闹着要见你,说有要紧事要跟你讲。其实,他们家也挺可怜的。张友全小的时候家境就不好,爹妈死得早,他姐姐才大他三岁,一手把他带大,供他读书。不然,他能有现在这么有学问?他年纪也不小了,还打着光棍儿,婉丽那丫头在他眼里啊,就跟他亲闺女一样,出了这种事情,你说说,他做舅舅的,能不心疼吗?小棺爷,就算我帮他讨一个人情,你要是能帮,就帮他家一把。利是不愁,全村人都念你的好!”
“村长,你这话说得就差了。”我笑着对邻村的村长说道,“我家世代帮人抬棺,当然是糊口的手艺,但所求的,也无非就是一个心安。就像李家的事情一样,难道一定要有报酬我才做事吗?他们家不是给不起报酬,这您是知道的。他们家老爷子刚刚走的时候,他家就请过我了,当时我去看了一眼给老爷子预留的坟地之后,又打听出了于婉丽的事情,紧接着,我就拒绝了他们。当时,我想要什么,大概他们都会给,但我没有答应。直到他们家人死光了,什么都给不了我了,我才在几天前帮他们家人下了葬。村长,你是一村之长,也是个明白人,我想要什么,你应该很清楚了?我的要求,我也跟张会计说过了,只要他肯答应我,我帮他家下葬,没问题。否则,就请另择高明吧!不管怎么说,我都得对得起跟着我的八仙,不能让他们稀里糊涂白白的跟着我去送死。你说呢?”
“这……”村长犹豫了半天,最终,冲我点了点头,“好吧,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大多都知道,我来跟你说。”
实际上,逼着于家人说出于婉丽的遭遇,这只不过是我要最后印证一下我已经拿到的线索。于婉丽的死因,始终是我心里的一根刺儿。如果不能搞清楚,那这根刺儿就势必会让我难受不已。
但听了邻村的村长说完之后,我却猛然觉得,他们可能还没有我知道得多!不过,这一场见面却并非真的是一点儿作用都没有,起码,他答应了我,帮我说服张友全,让他同意我给于婉丽迁坟。
临走的时候,我把邻村村长送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