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王玉梅叫着赵太医的男子在接过王玉梅递过来的药方时还是稍许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抵抗不了心中那蠢蠢欲动的欲望。
在太医院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谁开出的药方就由谁抓药,这个不仅是为了保证自己的药方剂量不会出问题,同时也是保证自己的药方不外泄。赵太医现在接过王玉梅手中的药方,就等于打破了太医院这个不成文的规矩,是会遭到太医院同僚们的诟语的。
赵太医接过药方后首先看到的就是那药方上的药名及药剂量,这一看他也安心了许多,这也就是一个一般的治拉肚子的药方,也就不存在保密的问题,更不会存在被同僚排挤。
“王宫娥,这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湿气浸入肠胃导致拉肚子的药方,你稍等一会,我这就帮你把药配好。”赵太医把这声音说得很大,其实际上赵太医是把这话说给太医院里其他同僚们听的,也就是告诉同僚们这就是一个普通的药方。
在赵太医说过这话正转身要走的时候,王玉梅把赵太医叫住了,“赵太医你等一等,你看好了,这也就是一剂治排除肠胃湿气的药方?”王玉梅有些不敢相信地问。
赵太医听王玉梅当做太医院这么多同僚的面这般不客气地怀疑自己的医术,他心中也就有些不高兴了。太医虽说也要在后宫之中有关系才好生活下去,但说到底再好的关系也不如自己的医术过硬来得好。若是一个太医医术遭到后宫人的怀疑,那这个太医迟早也是要被皇宫排挤出太医院。
“王宫娥,我虽说单独行医也只是三十年,可我四代行医加起来也有近三百年的传承,若是连这个治湿气的药方都看不出来,那我真是丢了祖辈的脸。那你说这是治什么的药方?”赵太医反问王玉梅。
王玉梅这到太医院来也不是第一次了,也是从来没有置疑过太医们开出的药方,可不知为什么今天自己也就是看了一眼这药方,竟然让王玉梅怀疑自己把药方看错了。赵太医在心里想着是不是今天是自己出门不吉的日子。
“这不是解毒的药方吗?”虽说遭到了赵太医的诘问,王玉梅仍是不相信地问着。
听王玉梅这样一说,赵太医忍不住都笑了,“解毒药方?若说是湿气也算是毒的话,那这就是解毒药方。”赵太医现在的说话声比刚才更大了。
解毒药方一般是有针对性的,不同的症状其药方不一样,它是属于偏方一类,就显得尤其更加的珍贵和保密。若是让太医院的同僚们知道了他姓赵的看过别的太医的解毒药方,那他姓赵的以后也就不用在太医院里在混的了。
赵太医说完刚才这话后还是不甘心,“喂,你们大家来看看,这药方是解毒药方吗?”
刚才赵太医的大声嚷嚷早已吸引过来了三四个太医,现在赵太医主动把药方递到大家的眼前,大家也乐得一探究竟。
所有看过赵太医手里的药方后,都是摇头晃脑的感叹一声,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王玉梅本来还怀疑这赵太医判断有误,可是她从那其他太医的眼神中看到的大多都是对自己的嘲弄之意,当然这不是在嘲弄她的无知,而是在笑她被人骗了还帮别人数钱。
王玉梅今天本来就觉得事事不顺,心中窝了一肚子的火,现在再被这周围的太医这番嘲笑,她更是怒愤填膺。当然王玉梅更担心的是若是因为药方开错了耽搁了皇子的病情,那她更是有口难辩。
王玉梅从赵太医手里一把抢过药方,丢下一句“这药我不抓了”就转身跑了。
“也不知道这是那个傻子,拿一服治湿气的药方骗王宫娥说是解毒的。”赵太医望着王玉梅那渐渐消失的背影嘀咕着。
王玉梅风风火火地跑回阎贵妃的宫院,一冲进正屋,就见阎贵妃抱着朱载基坐在那里,三个太医挤在一起站在靠门的地方。
“你们说这是治什么的药方?”王玉梅也是气激了,冲进屋后也没有先向阎贵妃打招呼,而是把手里的药方指着那三个太医的鼻子叫嚷着。
阎贵妃本来是盼着王玉梅能尽快地把药抓回来,煎熬后让皇儿尽早地服下去,可现在没有看见王玉梅手中的药包,却见她手里仍是那一张纸,而且还是如此这般的怒叱三个太医,她就猜想这里面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王玉梅,这是怎么啦,你抓的药呢?”阎贵妃此时仍是坐在那里,手里抱着朱载基。在她的身后站着两个宫娥。
这时王玉梅才扭过头来,她此时是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那泪水就一下子从眼眶里滚落下来,“贵妃娘娘,他们开出来的这药方根本就不是什么解毒药方。所以,所以我,就没有敢抓。”
“什么?”阎贵妃听王玉梅这样一说,也是吓得跳了起来,“你说什么?”阎贵妃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地问着。
“娘娘,这药方根本就不是什么解毒药方。”王玉梅经过刚才情绪的暴发,稍许稳定了一些,她再一次肯定地对阎贵妃说道。
听明白了王玉梅话的意思,这时候不淡定的是阎贵妃了。
“你们三个狗东西,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阎贵妃怒视着那三个太医。现在阎贵妃是抱着朱载基,而且离那三个太医又有些远,否则早已几个耳光扇上去了。
三个太医被阎贵妃此时问得是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站出来说一句话。现在能说什么呢?刚才可能他们自己说皇子的病是中毒引起的,而自己开出的药方又是针对治湿气,如此的前言不搭后语自相矛盾的话,谁又解释得清楚。
“本宫看你们就是合伙想谋害皇儿的人。”阎贵妃象是想明白了一切般猛然大彻大悟,“来人把他们拖出去杖毙啰。”
在这段时间,这三个太医可是听说今天就为皇子生病这阎贵妃已经杖毙了一个奶娘,再加上他们三个太医,就是皇上也不会说什么的。
“贵妃娘娘,暂慢,容奴才再说一句话。”面对死亡这三个太医中的一个也是不管不顾的了,誓要把中间的隐情合盘托出。
阎贵妃也是知道这谋害自己的皇儿对三个太医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她也是想知道这太医背后的指使人到底是谁,听一个太医求饶,也就叫停了那等在一边的宫娥。
“贵妃娘娘,这皇子之病实际上就是湿气浸入所致,前面我至所以说是中毒产生,完全是,完全是因他,这个姓周的开始所说而产生。”说这话的是第二批来到的两个太医中的一个,他一下子把责任全部推到了前面一个叫周太医的身上。
周太医本来以为此事与自己无关,来一个隔岸观火,可没有想到这个叫禄有福的太医竟然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推。
“你胡说,诊断是你自己诊断,药方也是你们自己开出来的。”周太医在怒斥禄有福后,又转头对阎贵妃说道:“娘娘明鉴,奴才刚开始就说因自己医术有限,无法诊断出皇子病因,这才传他们二位来诊治的呀。”周太医早已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着那后来来的二位太医。
日期:2020-03-25 07: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