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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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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游看起来格外的淡定。只有细看才能看到他鼻尖上冒出的冷汗。擦去了汗水,李游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怎么办?我们不招惹它们,它们也怕我们,应该会相安无事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李游却是清楚,事情哪会这么简单。自己固然不怕这些鬼太岁,可身上只是沾染了些许血腥味的普通士兵们,却不一定能够幸免。他仔细观察过,自己的血液比正常人的凝结要慢些,颜色也有点古怪,赤红中带着点点金黄色,这金黄色似乎不是血液,而是某种物质。李游的推断是阴符融合在体内的产物。至于僵尸血这种可能,李游根本不去想,他担心这么一想,会活生生把自己给吓死,那就太扯淡了。

血液的味道会越来越淡,浸泡在溪水之中,也会被冲散冲走,一旦失去了保护,这些普通士兵的下场可想而知。李游可不愿这些人惨死在这里,一时间颇为踌躇,想了想,李游只得下定决心:“李七,大部队不能继续往前走了,挑几个勇猛的战士跟我继续上,其他的都留下来,寻个高地扎营,准备接应。”

闻言李七却是一惊。人多力量大才是正理。但他也知道,溪谷不是清军,不是靠人多厮杀的战场,而是对面一些出人力可以战胜的力量。在这种力量面前,人的数量根本没起到多大的作用,反而还会变成拖累。想清楚这一层之后,李七答应下来,马上组织挑选了十个陷阵好手,带到了李游的身边,不过李七却坚持要跟着一起过去。他的理由很简单,李游是翼王下令要他严格保护的,如果李游在溪谷里出什么事,翼王肯定会砍了他脑袋,既然如此,还不如跟在李游身边,万一出了什么事,大不了一起完蛋,总好过回去挨那断头的刀子。

李七这一番话令李游哭笑不得。以石达开现在的处境,主要不是背叛,无论如何都不会处决像李七这种忠心耿耿又骁勇善战的战将的。在李七的坚持下,李游也得让步,带上了李七。李七一走,这一支军队便群龙无。李游甚是担心队伍会哗变逃跑。但李七却拍着胸脯保证,能跟到这里的将士都清楚,只有紧跟着军师才可能活着离开这个地方,想在没地图没向导的情况下离开这十万大山,绝无可能。再说,他李七虽然不在队伍之中,可是还有几名亲信留守,都是颇有威信的老人了,不会弹压不住阵脚。

有了李七这一番保证,李游才放心前行。往上走了百十米,溪流平坦缓慢,将整条山谷都蔓延其中。除了平整的鹅卵石和山间冲刷下来的巨石外,寸草不生。李游相信这应该是鬼太岁的酸液腐蚀导致,所以尽量远离溪水,几乎是贴着一边的山谷石壁前进。

尽管如此,也一样还有鬼太岁前来。李游又是弹出了好一些血珠,才将冒死前来的鬼太岁给杀死赶走。但也有一名士兵受了伤,是一头鬼太岁被血珠弹中,挣扎时候洒出的酸液给碰到。好在寒冬,身上穿的棉袄够厚实,酸液腐蚀了他左臂上衣服,又将巴掌大的皮肤变成了焦炭。好在李七眼见手快,一记快刀帮他把腐蚀的地方削掉,不然酸液造成的伤害还会继续扩大,整条手臂都保不住。

但走上一段路之后,李游却现,身边的李七似乎有些不妥,呼吸有些浑浊沉重,脸上一片紫红色,眼睛泛着血丝,看人的时候还是一脸憨厚的样子,可是模样却变得有些狰狞。

“李七,你怎么了?”看到李七一脸辛苦的模样,李游心中一惊。以为李七也被鬼太岁袭中,不吭声硬撑着痛苦。

“我没事……”李七已经有一段路没说话,但一开口说话,连自己都吓了一挑。他声音已经变得沙哑,甚至还带着些许的金属摩擦的声音,听起来令人牙酸难受。

闻言,李游心中一凛,停下了脚步,上下打量了一下李七,眼睛忽然盯着李七的两手,眼神十分古怪。他看到,李七的两手,指甲变得很长,已经有十厘米左右,末端微微蜷曲着,看上去十分诡异。而更令人感到诡异的是,李七的指甲似乎还在以肉眼可见的度在生长着。

“……李七,你怎么了?!”李游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隐隐往某方面猜测,但却不敢深想。

“我,我没事啊……就是头有点晕,好像有点烫的感觉,不过身体很热……哈,说来也怪,身体到处都热,就是心头是凉飕飕的……”李七对着李游挤出了一个笑容。可是笑起来的时候,却让李游感觉到,自己此时站在一百多年后的蟠龙沟,第一次看到李七的时候。

“你喝了我的血?”李游脸色大变,忽然感觉一阵蛋疼。

对李游的询问,李七直认不讳。看到李七一脸忐忑又幸运的模样,李游只感觉牙齿一阵阵疼。李博今身躯的确有些古怪,但绝不是什么神仙,反而最大嫌疑是一个千年僵尸。这一点李游虽然不愿承认,可潜意识却早已经接受这个事实。当他现李七喝了千年僵尸血之后,一阵无语,思绪更是一阵絮乱。

看李七的反应,僵尸血似乎有毒性,而且毒性似乎是神经性毒素。可这种毒素究竟有何用途,李游一概不知。在毕业之前,他对僵尸的理解,大部分来自于蒲松龄的聊斋志异、袁枚的子不语这类笔记小说,直观一点的是盗版录像带,林正英的僵尸电影系类,最专业接触的知识就是秘藏十法。

书籍和电影里,克制僵尸的东西倒是不少,比如墨斗、糯米、银针桃木剑遗迹各种符箓等等,听莫方圆说,盗墓的人则是用黑驴蹄子,不一而足。但不管是哪一种,李游身边都没有。即使是有也没什么用处,因为以上工具,都是用来抓或者镇压僵尸的,并不是喝了僵尸血如何拔去其中毒素的。或许电影里的糯米有些用处,可是李游很清楚,队伍里别说糯米,就是食用的炒米都所剩不多,根本没任何用处。

“我靠……”无端端又招惹出这么一件事情,李游心中不由一阵烦躁。李七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妥当,从他那正在生长的指甲可以看出,他正在经历着由人变成僵尸的过程。可痛苦的是,李游明知道这一点,却无法将李七给救回来。

“怎么办?”李游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谈何容易。不过李游脑子忽然便灵光一转,眼睛直直看着李七。

实际上,李游认识李七的时候,李七已经是一个僵尸,而且在崤山把他带走,并且到到了一个山洞之中,那山洞可以确定,是李博今经营出来的一个洞窟。

“难道李七变成僵尸,是喝了李博今的血造成的?”李游想到了这里,心里又是一凉。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意味着,把李七弄成僵尸的人,实际上是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带他来这溪谷,不把血放出来被他给喝了,他怎么会变成僵尸?

“难道这一切是我造成的?”李游感觉脑子一片混乱。时空的悖论让他无法厘清因果。想到这一层,李游好生后悔,自己怎么学的是土建,就该去读物理学才对。如果自己精通这类物理知识,或许解答起这个问题会轻松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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