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掏出了五张红色的百元人民币“啪”地拍在了桌之上,然后带着露瑶瑶就匆匆回到了我们的房间里。
接下来的两天里,我和露瑶瑶的假期几乎都是以小时在倒数计时了。所以这两天我们就提前买了回省城的火车票,然后闲来无事就漫步在日出日落时的海边聊着天。这一天下午我们在路过一处银白色的沙滩时,就正好看见几对穿着鲜艳的婚纱和礼服的男男女女,正是背朝波涛的海浪,并以饱满而虔诚的笑容面对身前拍摄镜头不停地摆着造型。
阳光、海浪、沙滩、青春、婚纱、以及最为甜蜜的属于新人的微笑。这画面或许确实有些吸引人眼球,但是我此刻只是略微的看了几眼感觉不错,然后就想继续向前散步,而身边的露瑶瑶则是突然的站住了,然后就是以满面暖洋洋的微笑又交织着一种无比深情的憧憬凝视着那些男男女女很久很久。
这时我跟本就没多想,以为露瑶瑶只是觉得这些人的服饰比较新颖,所以想要多看一会儿。可是当她盯着这些男男女女凝视了大约十多分钟后,就直接转向我认真的说:“明年,我们就结婚吧!”
——轰!
顿时,我脑子就如同五雷轰顶一般,支支吾吾地犹豫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是露瑶瑶站在我身前就开始这样一直凝视着我,等待着我的回复……
“行,但是……能不能先等一等?我想……”好像过了很久,我才咬着牙吞吞吐吐的解释了一番。
“为什么?!”但是此刻的露瑶瑶却显得很失望,盯着我的眼神中就渐渐闪动起了伤感的泪光,“你不想和我在一起?还是,你根本就不爱我?”
“不是,我爱你,真的!”我被搞得瞬间就心慌意乱了起来,就心虚的就手舞足蹈地解释道:“问我一生中伴侣是谁,那就绝对是你露瑶瑶,没有别人!我只是……我只是还没做好……”
“——够了,别说了!”
场面一下子就变得有些无法挽回了,露瑶瑶边伤心哭泣着就转身狂奔向了更远处的海滩地平线,我奋力追了上去,拉住她的手边解释着边想抱住她,但是又都被她一次又一次的推开了……
两天之后我就提前回到了反恐大队,回到营区的我就第一时间把这件事情对欧阳擎天又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等欧阳擎天听完了就重新上下大量了我一番,然后吃惊的说:“岳翔啊岳翔,我记得你这小子平时都挺鬼精的啊,这怎么一到小姑娘面前就犯起了千年大糊涂呢?啊,还是你小子心理真的有毛病啊?”
我既不敢承认也不敢否认,但是脸上依然装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什么糊涂?什么毛病?你觉得哪不对就直接说,别在块儿绕没有用的圈子!”
“我问你,一直以来你的心底到底在藏着些什么?”
“……”想不到欧阳擎天一句话就问到了我的心坎上。然后我就沉默了好半天,心想眼前这位也是我在特勤中队最铁的战友之一了,其实说一说也没什么。而后我就看了看左右,见没有别人,就有所警觉地说:“这事除了你以外也就大勇知道,所以你得先保证,以后不准告诉任何人!”
欧阳擎天一听,就有些哭笑不得地摆了摆手,“哎呀,这个你可以放心!”
然后我就贴到他脸边特意压低声音说:“其实你不知道,我父母从小就已经离婚了,所以我除了部队以外就没有别的家了,所以……所以就我怕……”
“那又能怎样?”欧阳擎天一挥手就一脸理所当然的打断了我,“那小姑娘在乎的可是你,又不是你的父母、身世和从前!——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二十一世纪!不要把你的思想永远停留在旧社会。再说了,因为你自己从小没有得到一个圆满的家庭,长大了就要为此自我思过、自相矛盾、自己封闭了自己——这叫什么?这就叫杞人忧天,故步自封!”
听了欧阳擎天这一番话之后我就忽然觉得有些醍醐灌顶了。这就好像有个扎在心里很多年的那根麻绳结,这会儿正被人一点一点的解开。“你的意思是说,露瑶瑶她不会在意我的这些事儿?”
“当然了!我看,也就是你自己一直那样错误的认为着。”欧阳擎天边说着,就鄙视了我一眼,“有时候我真是看不懂你岳翔这个人,平时里把你派到任何一种艰难的解救任务中,你就都会义无反顾的往前冲!——说白了,你连死都不怕,还怕和一个真正爱你的女孩一起走向幸福?”
这一刻我就已经是彻底的茅塞顿开了,心境也是一种由内而外的豁然开朗,可是……这道理也算明白得太晚了啊!
然后我就边在心里琢磨着下一步的对策边直接问欧阳擎天道:“那我该怎么挽回这一切?”
“当然是主动道歉了!小姑娘这东西不厌着你哄她——这会听我的,错不了!等着什么时候把她的心情哄回来,你就求婚!”
“——好!”我心下决然,一拍桌子一锤定音道。
几天之后,禹大勇就提着自己从大兴安岭带回来的两大包土特产得意洋洋地归队了。这一天知道了大勇带回来了很多的好吃的消息后,特勤中队的一大波自认为关系不错的士官们便如狼群一般蜂拥而至,然后左藏右藏的禹大勇是好不容易才给我留下了两包原味的呼伦贝尔草原风干牛肉。晚上他偷着扔进我的私人柜子后就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说:“岳翔啊,这次你没跟我回家可算亏大啊!你不知道啊,俺和俺爹俩在古俐芽山沟子里下套子逮到了一只老大个儿的公野猪了!这家伙,让我照脑袋狠削了几十个槁把子儿,等抬回了家里以后还没断气呢!你真是没闻着啊,那大半只野猪直接收拾完扔到大铁锅里烂炖出来的味儿可老香了!”
大勇此时的脸色很是春光得意,而刚从老家那头带回来的这一嘴土碴粥子味儿就一时半会没改回来。
不过这几天我心情正是很低落,本来想说点什么活跃一下气氛,但是嘴一张开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就感觉浑身乏力,傻愣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对面的大勇好像也看出点我的心思了,就没多问,转身出屋就与其他战友侃山去了。
在后来的这三个多月里,露瑶瑶始终没有接起我打到文工团的电话,每一次都被接线员敷衍着说她去了医院做在检查或者是不在队里。这是露瑶瑶第一次冷漠我,我也知道这是自己活该。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就在一种时刻等待着又百感交集的心太中迎来了2008年一月份的第一场雪。
而这一天反恐大队的生活与平时相比出现了一次迥异事件,但是这件事又在我们广大战士眼里是无比的震动和惊奇,这个事件就是:总队蹲点首长陈文战同志发彪了!
这个愆尤的起因可能是某个中队的工作没有落实到位,或者是某个战士眼里没有注意到的问题,所以陈副总今天的这次发火也属于工作上份内的事儿——这与首长的实际心情无关。
日期:2019-09-29 18: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