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分房牵出的头绪太多,我好久没对你提过张道福了。他彻底走了,带着他还可能从研究所带走的一切。那所谓的一切不过是一个纸箱子,看他抱着那东西坐进新单位给他派来的轿车里,我心里一阵发灰。
得当多大的官儿,才能逃过“不过如此”四个字?
在所里给他饯行的便宴上,张道福喝高了。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围着我们大家走了一遭,然后,停在吴女士的背后。
他把双手放到她的椅背上,对我们说了一番肺腑之言:“谢谢大伙儿,谢谢。”他打了个酒嗝,害得吴女士直往前探身子。“我衷心谢谢大伙儿。”
“哎,我说,所长,你说点别的,比如,说说为什么谢我们?”男人三说。
“听见了,他还管我叫所长,所以你们大伙儿得提防这样的人,总是别有用心。”
大家都笑了,男人三又强调了一遍:“真的所长,说说,谢我们什么?”
“你们让我离开研究所的时候没有一丝难过。”张道福用话剧演员的嗓门喊出了这句话,一片肃静。“我轻轻地去,就像我轻轻地来,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他接着又极其温柔地说了这句诗。这温柔属于外形粗犷的男人,所以少见。
一个现代文学硕士毕业的副研究员低声说了一句,好像是说张道福把诗背得不准确。但是,大家更关心的还是这前任所长的难过。
“我从没在一个单位呆的时间如此之短。”他还是话剧腔,但是充满感情,“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也从没有一个单位给我留下过这么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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